詹云皓走到床边坐下:“她离开前留下一句话,说赵老师要从易安回来,跟你见一面。”
玉筱筱揪着被子的手指一顿,头低的更低。
“赵老师对我很好,我除了专业课成绩,其他都很糟糕。所以拿到保研名额时,大家都说我们的关系不清不楚,因为实名举报取消入职资格闹得很大,最后赵老师离开了学校。”
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的詹云皓搂着玉筱筱,认真听她的倾诉。
“为什么是赵老师?为什么要跟赵老师有关?”
玉筱筱靠在詹云皓怀里,小声地念叨着:“赵老师的家事我知道的,唯一的儿子在发掘现场遭遇意外,赵老师一夜白头。这些上学的时候,大家都知道的,可这怎么就跟我的身世有关?怎么就有了关联呢?”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
“可我不想做任何改变。”玉筱筱抬手抱住詹云皓,手指间用了些力气:“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已经很好了。”
搂紧怀中的玉筱筱,詹云皓低头吻在她的额间,坚定地说:“不会改变的,现在不会变的。”
慌乱的情绪得到有效安抚,逐渐平静的玉筱筱脑海里浮现出晓莹对她说过的话,“未来是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当下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呀”。
未来是有不确定性,但当下,是在自己手中。
这样,就很好了。
来到约定的地点,冯婧见到与记忆中苍老太多的赵老师,一时间百感交集。
“您会不会怪我,当年没有透露过孩子的事情。”
赵新民负手而立,浅笑着说:“你那时候还是个没出校园的孩子,为了生下筱筱,你也承受了很多痛苦,不是吗?”
冯婧低垂着目光:“我们当时计划毕业了就去结婚,可赵颉他却没有回来。我家里根本不同意我生下孩子,我只能跟他们妥协,用听从家里安排换来孩子的平安。我的汐玥,我以为她会过得很好,却未想到收养她的亲戚会把她扔在福利院门口。”
冯婧哽咽着说:“我的汐玥,我跟赵颉唯一的汐玥,吃了比我们还要多的苦,受了比我们还要多的难。这不该是她承受的,不该的。”
赵新民顺着冯婧垂下的目光,看向墓碑上儿子的照片:“一直赞助易安古国发掘项目的汐玥基金会,与你有关吧。”
抹去泪水,冯婧对着墓碑说:“赵颉未完成的事业,我希望可以有完成的那一天。”
赵新民忍不住感慨:“筱筱是个很聪慧的孩子,可能因为她的成长经历,她对得到的东西,拥有的机会,总是非常珍惜。我在她眼中看到了和小颉一样执着的目光,所以我帮助她,鼓励她,相信她。时至今日,我很庆幸自己算是护住了这孩子心里的坚守。”
赵老师和筱筱的师生机缘,冯婧不得不感叹来自血亲的传承,而自己和筱筱的母女机缘,仅剩一个祖传的玉坠罢了。
“我们分离的这二十七年,让她对我很是抗拒。”
作为长辈,赵新民劝道:“筱筱是个好孩子,给她些时间,也给你一些时间。”
事到如今,冯婧根本没有办法扭转眼下的局面,便只能顺其自然,用时间去缓解这长达二十七年的空缺。
“等会儿老师您见到她,还是不要提及我的好,筱筱她才出院没多久,情绪不宜太过剧烈波动。”
“我心里有数,你放心。”赵新民望向身后墓园的入口处,“我去迎迎那孩子,你在这儿跟小颉再说说话。”
冯婧双眼通红地点了点头,她和赵颉的女儿,今天算是都见过面了。迟来了二十七年的见面,总算是见到了。
从得知具体地址开始,玉筱筱已经猜到老师的用意,站在墓园入口,亲眼见到了阔别许久的恩师,玉筱筱内心的平静全部崩塌。
“赵老师。”
小跑着赶到老师面前,玉筱筱既紧张又激动:“老师您在易安,还好吗?”
“好,非常的好。”赵新民笑着打趣:“毕业没几年,听说筱筱你事业家庭双丰收呐。”
看到老师和蔼的笑容,玉筱筱跟着露出笑容:“嗯,我嫁给了我喜欢的人,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宝宝。”
赵新民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詹云皓,“是个不错的孩子,很配我们筱筱。走吧,跟我去见见你的父亲,咱们祖孙好好说会儿话。”
玉筱筱伸手挽住赵老师的胳膊,忍着泪意喊了一声:“爷爷。”
“好孩子。”赵新民用笑容掩饰眼角的shi意:“咱们走。”
“嗯。”
玉筱筱用力地点头,赵老师不止是她的恩师还是她的家人,这非常好,非常的好。
5.18国际博物馆日恰逢北新博物馆成立五十周年庆,活动大会上吴馆长声情并茂地进行汇报演讲。
坐在后排看热闹的孙文倩悄声对身旁的范萌说:“发现北新王城绝对是今天的头条。”
范萌激动地小声说:“会不会上热搜啊?这可是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