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追其缘由,竟是这把郑尚书送给大郎的长命锁,造就了这段姻缘。”夏朝卿感慨道。
夏宗易在旁点头,止不住又叹了口气。
郑尚书府之事,这样在长安城中流传了一段日子。直到这年春分,人们口头谈论之事又变了。
虽然夏秋玄常年在家,对于坊间流传的消息不曾知晓。但不知为何,自从郑管家来过家里之后,秋玄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原以为,这种不安的感觉,随着郑尚书府之事的了结便会消失。没想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但要说是为了何事,秋玄自己也说不清楚。
终于,这样的不安感,在一日深夜里得到了证实。
这夜,周卜令拿着公验敲开了夏家大门。
与父亲交谈了几句后,便双双离去了,直到次日午后才返回家中。
夏宗易刚进门,便直奔了夏朝卿的房间。许久,夏宗易扶着夏朝卿走出房间,然后命人召集所有人去了正堂。
秋玄也到了正堂,挨着夏子期站着。
就在秋玄琢磨发生了何事之时,父亲忽然开口说话了。
“三日后,我们便迁往閬州。”夏宗易说。
閬州,这个渝水江畔的蜀中之地,秋玄从未听闻过,更从未想过这个地方会与自己有任何的联系。
可就在秋玄几番追问也无果的时候,家中已经将各种物什打包得所剩无几了。
三日后的深夜里,夏夫人推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秋玄。
“该走了。”夏夫人对秋玄小声说道。
“娘,我们真要离开这里吗?”秋玄问。
夏夫人没有回答,只是催促着秋玄更衣。
此时,一辆马车载着夏宗易,已经驶向皇城之内。
车上,周卜令与夏宗易对坐。
“无需太过担忧,”周卜令对夏宗易说道:“之前你去郑尚书府为其除妖之时,我便担心不已,本想劝阻的。但还好,你本就善于Yin阳之术,这样的事情对你来说倒也不是难事。若要处理的好,对你的仕途也是有所帮助的。”
夏宗易摇头,同时摆了摆手。
“可没想到,”周卜令继续说道:“郑家大郎却自缢了。”
夏宗易回想起那日在郑尚书府上发生的事情,以及看到的画面,忍不住叹息了起来。
“这次之事,确实是我举荐的。”周卜令眉头紧锁,也叹了口气说:“本来,郑家大郎之事是与你无关,但是郑尚书这人你也是知道的,我只怕他因伤心过渡而迁怒于你。”
夏宗易听周卜令这么说,也连连点头,并表示这也是至今一直令其担忧之事。
“此次远走,也算是避一避风头了。”周卜令拍了拍夏宗易的肩膀说道。
夏宗易自然明白,周卜令这一番安排亦是为了他及夏家人考虑。
“只是,这一避,便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了。”夏宗易叹气说道。
“夏郎莫愁我已先派家丁去了那閬州,”周卜令递给了夏宗易一封书信,说道:“我曾与当地的陆县尉有过几面之缘,便托人先前去向其嘱咐一句,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夏宗易听闻,将书信收了起来,长揖谢过。
“夏郎无需多礼,”周卜令继续说道:“此去閬州不知何日再见,如有什么事,可随时差人往我附上知会一声,我必将鼎力相助。”
“多谢周郎。”
夏宗易再次谢过周卜令,马车也通过了皇城之门。
此时的夏家门前,也停着几辆马车。秋玄上了第一辆马车,见祖父、阿兄和娘早已在马上等候着自己。
马车载着夏家人在长安城中奔驰,出了坊门,秋玄所在的头辆马车,与其余几辆马车驶向了相反的方向。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秋玄问夏夫人。
“去接你阿耶。”夏夫人答道。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行驶着,偶尔可见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武侯,冷漠的看着跑过的马车却没有上前阻拦。
这是秋玄第一次在宵禁之后出门,不免有些心慌,他紧紧地贴在子期身旁。子期见状,伸手握住了秋玄的手,这才让秋玄安心了一些。
不久,夏家人的马车也进了皇城,但入了丹凤门之后,却停了下来。
夏夫人嘱咐秋玄,莫生事。一家人便一言不发的,在这马车中静静的等候着。
四下万籁俱静,唯有皓月当空。
秋玄忍不住撩开一侧的帘子,向外张望。
与夏家马车并排而停的,还有几辆马车。至于具体是几辆,秋玄也说不好。
只见,旁边的这辆马车一侧,也探出了一个脑袋。
是一位与夏秋玄年纪相仿的少年。
两人对视了一阵,便听有人唤道“言成”,那少年便将帘子放了下来。
秋玄正看得出神,身旁的子期也看了一眼。
“那是林家的马车。”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