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忻站在那儿,继续冥想他的人生,楚怜走了,带着卫松走得远远的。
卫松问:“阿怜姐姐,刚刚那个人你熟吗?”
他回头看了看。
黑夜里,男人还站在那,虽然他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可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未免会有些异样感。
因为谈论的话题太虚浮了,不是实际生活里的。
卫松说:“我总感觉,他是不是有点病。”
楚怜问:“为什么这样说?”
卫松说:“因为我总是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那儿,有的时候没有表情,有的时候对着路边水滩里的自己笑,我觉得挺吓人的。他不是我们镇上的,爷爷说,有的人你不能信他的外表,可能他实际是一头狼,却披着一张人皮,只等什么时候吃了你。”
楚怜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
晚风里,男人的头发随之飞扬,衬得他身上有种很干净、很纯澈的味儿。
他是陈墨的朋友。
她想,能是陈墨的朋友,就一定很好。
第64章 也会疼 以后,再也不找你了
所以余忻的话楚怜听了进去,回去后她让卫松继续教她念字,努力多认几个字,尽量流利地说话。
余忻说,她不是傻,可能只是反应会有点慢,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肯努力,她也能克服自己的困境。
楚怜这辈子没什么梦想,离现在最近的一个梦想就是可以和陈墨流畅地对话,可以站在他的身旁,可以在他说话的时候好好地接上他的话。
她把那个叔叔给的笔记本回去后仔细地晾干,在里面夹了她画的小卡片,为的也是想让他未来看的时候,可以体会到他父亲的这份厚重情感。
她想说,人这辈子要面对的痛苦真的太多了,与后半生那么多年比起来,父母关系上的不和平简直是最不值一提的。
一了百了,是最不值的那个。
七月初那阵,宜水镇出了大事。
有学校出事,镇上混子持刀砍伤了人,进去了好几个,街边治安管理愈加严格,很多娱乐场所也关闭了。
陈墨没有事做,整天泡在网吧里,直到谭良翰那群人找到他。
“墨哥,有大生意,就他。”他们丢了张照片在桌上:“做两天打手,一千块,去不,我们都准备去,这不,惦记着你呢才过来喊你。”
之前学校那事影响颇大,顶风作案,无疑插翅难飞,却仍有人为了钱铤而走险。
对方家里有钱,仗着势力鼻孔翘到了天上,有人看他不顺眼,找人想去教训教训,只是对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谭良翰他们不够,还得要个硬拳头在。
陈墨名声在外,不少人忌惮他。
这也是他们打的主意。
陈墨目光都没落到桌上的照片上,他眼神寡淡地盯着电脑屏幕,淡声就应了:“行。”
几个人没想他会接这么快,面面相觑,愣了。
但好在结果是他们要的,不管怎么说,事办了,钱能拿到比什么都成。
“那这个周末,你准备下,咱们一块去吃个饭,老板请客呢。”
陈墨嗯了声。
打完了游戏,下午时分陈墨提着书包离开了网吧,经过镇上的学校,他远远就在人群里看到街边摆着摊的熟悉身影。
水果摊在学校边上摆十几年了,摊上是忙碌的老实中年人,楚怜坐在边上编着花绳,旁边是一个大约快十岁的孩子,估计是旁边小学的,戴着个红领巾,陪着她一块。
陈墨经常会看见他,也看见在这里的楚怜。
她脸上总是挂着笑,不管别人神情如何说什么话,始终如一。
陈墨一直觉得,她这样挺蠢的。
手里捏着的矿泉水瓶子扔了,陈墨收回视线,拎着背包走了。
-
“那个陈墨,真有这么牛?”茶馆弄堂里,几个人站在墙边叼着烟,有人问。
谭良翰点头哈腰着,说:“是啊,您是不知道,他一来就撂倒了多少人,看着长得瘦没几两rou,其实骨头硬着呢。”
对方嗤笑了声:“行,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
陈墨去的时候,一群人就等着他在。
谭良翰瞧了他连忙赶了上去,小声说:“墨哥,前头那个就是我跟你说的老板,这次呢,就教训一个刺头小子,这小子脾气硬,上次把老板给惹着了,所以才有了咱们的单子,你呢,多看眼色。”
陈墨神情淡淡,抬起眼皮扫了那几人一眼。
说是老板,不如说是街头混子,一群上不了台面的那种。
他没理谭良翰,推开对方走了过去,问:“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给个资料我。”
领头的人没回答,反而是先打量了他两眼:“你就是陈墨?”
陈墨嗯了声。
对方扯着唇笑:“长得是挺人模狗样,就是你一来宜水镇,把我认识的朋友打得回去找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