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小事,也不算什么。倒是你,睡觉都这么警觉,我没出声你就知道了?”
“也不是,一直没睡着过。”换了新环境,楚怜还没那么容易睡着,至多闭目小憩。
“哦。”
陈墨了然,视线盯着电视屏幕,进了一球,他却毫无反应,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在看。
安静了一会儿,他忽的坐直身在茶几上拿过烟盒,抽了根出来,拿打火机点燃。
火光有瞬间照亮昏暗的客厅。
他吐了口烟,掐着烟的手搁沙发边上,道:“那你这么厉害,平常没人欺负得了你吧?”
“还成。”
“那我刚刚要真做什么,你会怎么样?”
“要是你动我,或许,我能扭断你手腕。”
她那张脸看着小巧,说的话却狠得紧。
陈墨挑眉:“这么厉害?”
楚怜不置可否。
过了会,男人的手腕伸了过来,骨架挺细,但看着很有劲,手腕皮肤也挺白,直接伸到她眼前。
“现在试试?”
楚怜侧眸,对上他视线,发现陈墨还真不是说笑,来真的,那双眼盯着她,像准备做什么实验似的。
她真觉得陈墨跟有病似的。
他也是开玩笑的,不真的逗她,把手臂收了回去。
他笑说:“真睡不着,咱俩就好好看个电视吧。”
球赛后半夜两点一直有,电视屏幕的光照亮沙发前端,光影绰绰,两个人就那样一人一边靠着看电视屏幕,陈墨还点了外卖,烧烤炸鸡的点了一堆,放了满茶几。
之后他端着啤酒喝,看电视上了劲,时不时会为一个球而喝彩。
楚怜吃了点外卖,一边不动声色地侧目看他。
陈墨穿着黑色单衣,盘着腿,撑着胳膊靠沙发边上,一个人坐那儿也不冷。
居家时的他其实并不孤僻,甚至还很好相处,偶尔会笑,会调笑,会反讽,甚至偶尔还很有烟火味儿。
他能很好地融入每个圈子,并不似圈外人说的那样性格嚣张脾气坏。
但是,往往这样的人藏得也是最深的,七面玲珑,哪里都吃得开,哪里也瞒得下。
那么楚怜猜测他其实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可能一个人的时候很孤单,可能很自私,毕竟圈子里的商人都这样,没什么区别,可能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爱人。
婚姻,对于楚怜来说又是什么?换个地方过日子,多了个人一起吃饭,没什么平常。
其实她和陈墨一样,大家都是披着一个壳子的。
不能交心。
时针慢慢走着,楚怜的困意慢慢也上来了,她得走了,不在这睡觉,还是回自个儿的住处睡去。
走之前她问:“所以接下来我们是怎么样?”
她也没结过婚,不知道领证后两个人该是怎样的流程和状态,要干什么,没想过。
他说:“随便。”
“外边呢。”
“一个结婚证的事么,到时候两家人见见面,走个过场,也就是这么个事了。”
楚怜哦了声。
两家人,她这边怕是没什么家人,裴家算什么家人?最多算个她背后的壳子,裴厌大概也不在意她这边的,随便了。
“那平常呢。”她问两个人的状态。
陈墨语气很淡:“你想怎么样?”
“井水不犯河水,咱俩各过各的。”
“好啊。”
“这么好?”楚怜意外。
“是啊,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楚怜思量着,忽的想到了什么,颇带着点笑意看向他:“搞外遇都可以?”
陈墨抖着烟的手不明显地一顿。
他沉眸,又知道楚怜在看着,所以抬起眼笑:“是啊,别说外遇,你外头有谁都没关系,是不是很好?”
她说:“确实。”
他又往后靠:“不过你也可以试试,看看我会是什么反应。”
楚怜倒是不怎么想试,反正也是打嘴炮随口说的,开玩笑聊的,还能当真不成。
况且,以他的性子,大概也不会管她吧。
楚怜站起身收拾自己东西,又将上次遗留她这儿很久的打火机丢给他。
“你的东西。”
陈墨说:“给你了。”
“用不上,给我点火的人还是有的。”
-
深冬过去,年后,立春。
陈墨给了楚怜自家的账本,算是让她以后管着家里。
陈家关系其实也不复杂,没什么所谓的豪门斗争。早些年陈墨一直在外边混,他年轻时候用陈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混账,年纪轻轻就不认家里人出去了,那些年也不知道在外头怎么样,一屋子人脾气硬,不去找不去认。
他家里有两个姐姐,早些年嫁人了,两年前老爷子撒手归西,陈墨才回来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