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两三天,这两人白天在外面忙着约会,足迹遍布整个佛罗lun萨周边地区,到了深夜才回家。那时候楚倩早都睡了,没和两人打过照面。沈浔也无所谓,就等着沈艺衡过来,他再服个软,好好说话把时隐留下来。
贺屿在展馆忙碌,打电话要沈浔过去监工,谁知大艺术家一反常态,一件事儿也不管,光顾着陪男朋友。贺屿忙得焦头烂额,骂沈浔是从此不早朝的君王。
从前沈浔睡觉就喜欢往怀里抓东西,有男朋友之前是抓玩具,有男朋友之后就拥有了独一无二的人形抱枕。时隐走了以后他怀里就空着,现在人回来了,他抱着有一种踏实感,梦里都飘着甜味。
那天早晨他醒过来,却发现怀里是空的。
那一瞬间他眨眨眼,把被子往自己怀里塞,怅然若失,只觉得自己是又做了一次失而复得的美梦。
空白之后是巨大的恐慌,他翻身坐起来喊人:“时隐!”
没有回答。
“时隐!”
他沉睡整晚的嗓音沙哑地在空阔的房间里回弹着。
他没顾上换衣服,只穿一条内裤就掀开被子往楼下跑,脚掌踩在透凉的地板上。
楚倩在客厅里被他吓了一跳:“浔浔?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可他哪里听得见,只觉得自己没跑两步就呼吸急促,不管不顾地要拉开门把手。
时隐,你又跑了?
又跑了是不是,你个小混……
脑子里一句话还没过完,门就先一步开了。时隐站在门口,手上捏着一个白色信封,面露惊诧:“浔哥?”
他迅速扫了一眼眼前光裸的肌肤,阳光从背后照射过来,把他的影子投在沈浔身上。
“怎么这样就下来了?”他蹙眉把人往房子里一推,就要回身关门。
沈浔愣怔一秒,然后一把把人拽进怀里,用了好大的力气,抱着他久久不能平复。
时隐被他勒得发痛,只好拍拍他的后背:“你怎么了?”
沈浔摇摇头。
时隐又问:“怎么了浔哥?”
“我以为,”沈浔的嗓音出奇的粗哑,似乎是嗓子眼变成了磨刀石,有一把刀正在磨他,“我以为你又一声不吭就走了。”
时隐笑不出来,温声说:“不会的,我不会走。”他挥了挥手上的信件,“我只是提早起来了,刚好有你的信,阿姨意语不好,我就去帮你拿了,你别担心。”
“嗯。”沈浔略微放松了紧绷的臂膀。
“走去把衣服穿好。”
时隐对楚倩点头致意,然后带着他上楼去把衣服穿好。楚倩在客厅目睹一切,又有点怒火中烧,可是她又别无办法。
自己好好的儿子,怎么就能让人折磨成这个神经质的样子?可是偏偏沈浔又执迷不悟,陷得这样深,要叫他离开时隐,那就相当于抽走病危患者的最后一口氧气。
刚才那画面对她脆弱的神经有点冲击,她眉毛鼻子纵着,拍拍发烫的脸颊,靠在沙发上捏眉心:“造孽啊造孽……”
她给沈艺衡打电话:“老沈,你快点来接我回国。”她有点咬牙切齿,“儿子大了也不中留,要送给别人啦!”
时隐把人带去楼上,替他把衣服拿来。沈浔磨磨蹭蹭穿好,眼睛盯着他,有些怨怼。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
“你出去也不和我说一声。”
时隐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沈浔低头咕哝,末了轻轻抱住时隐,嗓音怅然,轻飘飘的:“我知道。但是我想说,你要是想走,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他苦笑了一下,“我又不会不放你走。”
“但是你千万不要再不告而别了,”他说,“我会疯的。”
“……”时隐心头的歉意又涌上来了,他在沈浔怀里蹭着,胸口抵住胸口,“可是我哪里舍得走啊?你看,我现在心跳那么快。”
有些裂缝要拿一辈子来缝合,他只希望沈浔能够发挥一下自己理想主义者乐天的天赋,早一些开心起来。
沈浔抱了他一会儿,然后勾唇笑了:“我感觉到了,你现在也好喜欢我。”
那封信是从国内寄过来的,寄信人他并不认识。直到拆开一看,盯着开头第一行的那个名字看了一两秒,这才想起来是谁。
时隐蹙眉:“方宇?”
就是以前附中那个害沈浔被开除的人渣。
“嗯。这个人以前害我不浅。”沈浔说着,一目十行扫视信件,“这信是他妈寄的,说他进监狱了……判的终生监禁。”
“……”面对这样重的刑罚,时隐也说不出什么轻蔑的话,只问,“犯什么事?”
“贩毒。”沈浔耸肩,“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写得还挺多。”他略过第一页后面的内容,扫了一眼第二页,突然笑出声,“呵,说他想见我。搞笑吗?”
时隐看着那信件,老妇人的笔迹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