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叼了根烟,几年过去了发型依旧是板寸,穿了件黑色外套,往那一站不好惹的很,他问:“还满意吗?”
“挺好的。”訾落说,“辞哥,麻烦你们了。”
书辞摆摆手:“说什么呢,都是朋友。”
程希把钥匙给了他,说:“房租我跟房东商量过了,价钱挺合适的,不算太高。”
訾落加上了房东的微信,转了钱,拉了一把还在参观的江遇:“走吧,去吃饭,我请客。”
这顿饭吃得简单,程希把三个人送到家,开着车去了公司。江遇进门后看了一圈:“游哥还没回来?”
书辞说:“下个月,你们多玩几天,就在我这住,平时我一个人也无聊。”
俩人本来打算第二天下午去游乐园逛一逛,哪知第二天还没睡醒谢小安就打来了电话,语气很急:“快买票回来吧,你徐阿姨回来没找着小遇又生气了。我先安抚安抚她,抓紧回来。”
江遇用被子盖住脑袋,烦得不想说话。
回去时同样买的高铁票,江遇到家时徐美音还没离开,她一次比一次憔悴不堪,这会儿坐在客厅,眼神冰冰冷冷。
她开口:“你现在出门都不跟我说一声了?”
江遇站在门前,没靠近,没说话。
“你天天可真是开心啊,想去哪去哪,不愁吃不愁穿,什么都不担心。”徐美音话里带着讥讽,“这段时间连个消息都不知道发,江遇,我白白把你养这么大了。”
又是这样。
每一次回来都是这样,没有好脸色,看见他只会Yin阳怪气一顿嘲讽。江遇眉头深深皱着,沉声道:“妈,你到底怎么了。”
徐美音还是那样看着他,眼眶微红。
“这几个月你每次回来都是这样,我又哪儿做的让你不满意了?”江遇看着她,把一直以来憋着的话说了出口,“你说我过得开心,你们不在家我总要活着吧,我不吃不穿怎么活,您看看这个家,还像个家吗?”
徐美音猛地站起身来:“不像个家?那谁家好你跟谁去!你现在说这种话,你早干嘛了,没有你我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没有这个家你早就死了!”
江遇愣了好一会儿:“……什么意思?”
徐美音也察觉出说错了话,并没有解释,只是红着眼睛一顿咆哮,江遇受不了了,大声打断她:“妈!”
周围陷入安静。
“到底怎么了,能不能说?不要这样行不行?”
徐美音看了他一会儿不说话了,拿着包离开,似乎在家里待了一天只是为了等他回来。
江遇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几分钟后回了房间。
这几日的温度明显上升了不少,江遇听到了今年夏天第一次的蝉鸣。下午时几个人的小群活跃起来,约好明晚一起吃饭。
这顿聚餐隔了太久,侯意要了两筐啤酒,打算不醉不归。江遇在一旁看得也泛了酒瘾,并且觉得自己酒量有进步,一口气开了五瓶。
訾落看着他,没拦。
第一杯都喝得干净,这顿饭太闹腾,还好他们在靠里面的包间里,不然早不知道要被投诉了多少回。江遇逞能,啤酒喝了一瓶又一瓶,今晚訾落也没控制住自己,喝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多。
这顿饭并不是散伙饭,侯意打算每个人离开A市之前再聚一次。今晚他们都没打算早回家,吃完了饭直奔KTV。
江遇脑袋晕晕乎乎,站起来时要缓好一会儿,訾落去扶他:“难受吗?”
“唔,还行。”说话调子都飘了,江遇不承认喝多,“怎么样,我今天喝了五瓶,酒量有没有变好一点?”
“有。”訾落依着他,“我们小江遇最厉害了。”
江遇低头,噗嗤一笑,傻乎乎乐了半天。
訾落也喝多了,俩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饭店,街边的路灯是很暖的黄色,像傍晚时夕阳的余晖,他们脚踏着光,一步步过了马路。
到了KTV江遇还是没忍住去吐了一回,訾落把水掏出来给他漱口,两个人肩挨着肩在沙发上坐的老实,听着侯意鬼叫。
孟姝实在受不了了,过来问俩人:“你们唱什么?我去点。”
江遇摆了摆手,孟姝擅自做主,点了几首歌全部顶了上来。
侯意看着大屏幕:“谁把老子的歌顶下去了?!”
“我。”孟姝瞥他一眼,“你都唱多久了,也该让其他人唱。”
两个话筒到了江遇和訾落手里,江遇睁开眼睛看屏幕,听到了很熟悉很熟悉的前调。
那是一首他百听不厌的歌。
訾落还是那样挨着他的肩膀坐着,两个人一起看向大屏幕,訾落在变幻的灯光下转头看了看江遇,看见他拿起话筒,听见了温和的歌声。
江遇唱了几句停了下来,中间部分留给了訾落。他转头看着訾落的侧脸,听到他在唱:“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清晰,打过勾的我相信。”
“说好要一起旅行,是你如今,唯一坚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