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先来问过母妃,私自就将东西留了下来。”
语兰怔愣着一句也回答不上来。
周雪竹这会儿也明白了宁俞的意思,回忆起今日冯昭仪回嘴皇后时,语兰在她身边伺候着手指都在发抖。
本来以为是吓的,现在看来是因为冯昭仪是她的主子。
这不,周雪竹从朝远宫全身而退,她赶紧就来听墙角来了,看能不能抓住什么把柄。
“华心,你和华容将她送去尚宫局,就说这个奴婢手脚不干净,咱们潇月堂不要她了。”
语兰没想到宁俞连反驳的话都没让她说,这会儿挣扎着又跪下:“公主,奴婢是被威胁的,要是不给冯昭仪办事,她会让我死的。”
“你吃的是周才人的饭,心里想的是冯昭仪,那么就让她去尚宫局赎你吧。”
宁俞没再多说,直接让华心把她拉了出去。
周雪竹想想有些后怕:“竟是冯昭仪的人?”
“是,本来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一诈就诈出来了。”宁俞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改日我去怡泉宫走一遭,求淑妃娘娘拨个宫女来。”
“会不会太劳烦淑妃?”
“今后我要是不常在宫里,没个信得过之人,我也不放心。”
跟了一月多的贴身婢女,说被拉走也不过前一刻的事,周雪竹唏嘘不已:“语兰瞧着是个老实的,没成想……”
“还有那几个小太监,虽说不近身伺候,也不能掉以轻心。”
周雪竹点点头:“这些事你便不要Cao心了,母妃会放在心上。”
午后果真有许多太监往玉春宫来,手里拿着铁锹或是剪子。
听冯昭仪那头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周雪竹和刘才人都窝在自己屋子里,没人去触霉头。
周雪竹让宫女给宁俞收拾着笔墨纸砚,嘴里念叨着:“你小时候总是不愿意去宗阳学,早上拉我的衣袖不松,说什么都不肯去。”
宁俞想起她小时候,好像也不喜欢读书,整日就想去玩沙、玩泥巴,哪有心情去想读书。
不过原主和她不一样的是,遭受了不平等待遇,也可以说是“校园暴力。
那些公主,除了出嫁的,现在也剩不下多少了。
而男女有别,皇子们都去太学读书,所以她明日去宗阳学,应该也撞不上几个人。
“也不知道是哪位夫子教学……”周雪竹说着又谈了一口气。
小时候教公主们读书的那两位夫子都是皇后的人,对待宁俞也不怎么过问。
宁俞倒不是特别在意:“没关系,谁教都一样。”
反正她的本意也不是去学东西的。
一夜无事发生,除了冯昭仪像中蛊似的,闹腾到半夜才熄灯。
宁俞也没睡好,这幅身子像是知道要去宗阳学读书,十分抗拒的样子。
记忆一直在宁俞脑海里翻涌,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件事,没人和宁俞说话,明里暗里都排挤她,话中带刺句句戳向原身。
然后就是她从台阶上摔下来那一刻,一排的皇子、公主全都冷眼旁观,甚至还在发笑。
还好,其中并没有宁殊。
第二日宁俞起得很早,跃跃欲试要早点去宗阳学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虎xue狼巢,让原身怕成这样,都有条件反射了。
宁俞用过早膳,带着华心和华容就出发了。
周雪竹跟看小学生一样的眼神,忧心忡忡地望着宁俞。
宗阳学算不上后宫的地盘,坐落在前朝后宫的分界线。
说起来还是宁俞头一次认认真真打量皇宫,红砖高墙,处处都透漏着高贵华丽和冷清。
这会儿道路上都被扫地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绝不是夸张词。
宁俞在心底再度感叹权势主义之后,就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路上遇到些宫女、太监,大多都对宁俞十分陌生,还是华容开口他们才恍然大悟,这是那位刚从平长殿出来的七公主。
宁俞也不同他们计较,漏出淡淡的笑容表示并不在意。
要虏获宫里的主子,就要从宫里最末端的人开始。
毕竟民心所向嘛。
走了约莫一刻多钟,才遥遥望见一处恢弘大气的宫殿,牌匾上三个大字“宗阳学”,一看就令人生畏。
也算是畅通无阻,华心报上名去,也没人阻拦。
宁俞觉得这宗阳学还是有点像现代学校的,一人一张楠木桌子,上头笔墨纸砚摆得整整齐齐,周雪竹准备的东西看来是用不上了。
只是这么多桌椅,该坐哪一张才好?
她来得早,这会儿还没人。
就在宁俞迟疑思考的时候,一道青衣身影从外头窜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宁俞瞬间涨红了脸。
宋文桢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宗阳学么?又不是太学。
表面上不动如山,内心波涛汹涌,这就是现在的宁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