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竹神情突变,原本就白皙的脸这会儿变得更加雪白。
她没说话,宁俞也不打算再继续。
周雪竹也是个聪明的,不然又怎能在没有靠山的后宫到了才人的位置。
宁俞点到即止,检查了身体状况还行,准备晚上再偷偷溜出去探一下路。
而当夕阳西下,变故就是从这时开始的。
宁俞Jing神好了很多,正烧着柴火煮粥,宫门外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奉承虚伪又带着欢喜:“拜见皇后娘娘。”
周雪竹明显也听见了,踉踉跄跄地出的房门。
紧接着有钥匙开锁的声音,厚重的宫门缓缓被推开。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天上怎么不掉些银子下来?
宁俞和周雪竹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皇后莫名其妙前来绝没有什么好事。
原主宁俞脑海里对皇后的记忆很少,可是她藏在骨子里对皇后的惧怕,导致宁俞现在觉得膝盖都是软的。
——该死,气势都弱了一截!
周雪竹拉着宁俞行礼前一秒,她快速瞄了一眼来人。
六个宫女走在前头,四个小太监抬着一顶红色的软轿,最后头还跟着一群宫女,莺莺燕燕地香气喷鼻而来。
软轿被轻柔放了下来,周雪竹和宁俞齐声喊道: “妾身拜见皇后娘娘。” “儿臣拜见母后。”
周雪竹声线都带着颤音,好几年没见过皇后了,她现在依然不敢抬头直视。
反倒是宁俞大大方方,声音平缓。
皇后今日穿得十分招摇,正红色的宫装,头上光是金钗就戴了两支。
衬得这死灰一般的平长殿都生机了几分。
不过宁俞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好惹的,她眼神如蛇蝎一般盯住宁俞,开口道:“本宫听说七公主不傻了,特意来看看。”
正当众人都以为这话无人敢答时,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道:“回母后的话,女儿不傻的。”
皇后年纪比周雪竹要年长,不过也就四十出头的岁数,又保养得宜,看起来还是格外雍容华贵。
此时眼角抽了一抽,不过瞬间便恢复原样。
有太监搬了一把太师椅来,又在上头铺上羊毛毯子,皇后这才施施然坐下。
平长殿的院子里不太平整,有碎石头,硌得膝盖疼得要命。
宁俞想了想关于皇后这个人的描写。
当朝御使大夫的嫡长女,府中弟妹不少,皇后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舍己为人。
也正是因为得到这种不平等的待遇,皇后在执掌凤印之后,当初被压制的性子完全彰显出来,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后宫无一人敢同她叫板。
要不是有大长公主里外看着,她手上鲜血兴许能染红平长殿外的小湖。
宁俞并不同情她,因为她想要自己的命。
只听得头顶传来Yin恻恻的声音:“抬起头给本宫瞧瞧。”
宁俞也不扭捏,抬了小脸。
同时也看见皇后身后那个眼熟的大宫女——元桃。
好家伙,感情这恶奴没被制裁,还攀了高枝,在皇后身边当起爪牙。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在眼里瞧见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元桃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身子,更加觉得这七公主就是个恶灵转世!她从前没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
宁俞那眼神也落在了皇后眼里,她眯了眯眼,红唇微启:“元桃掌嘴。”
旧奴掌嘴,是要把周雪竹的脸面都剥开。
这就是后宫之主,要杀要剐她一人说了算,连个由头也没有。
今日双膝跪在地上,元桃心底又带着恨意,冲上来给了宁俞一巴掌。
好在宁俞反应极快,她顺势朝旁歪了一下身子。
也不过一刹那,宁俞瞬间血气上涌,一个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元桃的脸上。
老家伙脸皮厚的,手都打痛了。
元桃带了耳环,宁俞手指缝隙夹起耳环故意从耳垂过了一下,最后才拂在脸颊。
痛的不是脸,是耳朵,她戴的那只玉坠子直接飞了出去。
耳朵不像手上皮糙rou厚地,本来就嫩,宁俞又是使出了吃nai的劲儿,元桃捂着耳朵眼泪直接滚了出来。
五分疼痛五分佯装。
宁俞心下一沉,完了,刚刚有点激动,皇后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碾碎。
她当机立断,扑在地上将那只玉坠子捡了起来,双手捧在一起,憨笑道:“母后,我看着好看,送您。”
保命第一步,装傻又充愣。
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动用的招数,宁俞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和皇后对垒就惨败。
她这么一说,方才要冲上来的宫女们都止住了步子。
周雪竹膝行往前,猛地将宁俞抱住,朝皇后哀求道:“皇后息怒,七公主痴傻了这么些年,哪能说好就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