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不是普通宫殿,而是如同冷宫的平长殿。
所以这人应该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应了吩咐来走一遭的。
大长公主宁茯在宫中眼线众多,皇后娘娘要将表面功夫做好,她就算再看不顺眼周雪竹母女,也绝不会不闻不问。
这一步也在宁俞的算计之内。
“我瞧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怕不是死了吧,周才人。”
Yin阳怪气,一来就咒人“死”,宁俞差点儿就要从塌上窜起来给她一个暴栗。
不过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她不能惹麻烦,至少现在不能。
“姑娘说的什么话,七公主正好端端地睡着觉。”
那绿衣宫女冲上来,手下探着宁俞的鼻息,还恶狠狠地掐了一把脸颊,这才收手:“看来命硬着呢!还没死。那我就先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了。”
她走得极快,像是屋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周雪竹抚着胸口叹气。
宁俞见时机到了,软乎乎地睁开眼,懵懵懂懂地喊了一句:“母……母亲?”
宁俞说完这句话都觉得身上起了起皮疙瘩,她什么时候有这样软软的嗓音。
周雪竹当年可是靠着美貌被皇上看上的,不然也不会以宫女的身份,被皇上看上。
宁俞叹息一声,书中写她红颜薄命,寥寥数语给了一个定义。
三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紧致、脸上没有什么瑕疵,柳叶眉、含情脉脉的眼。
就是宁俞见了也要喊一声“美人!”
周雪竹先是一愣。
“你……你叫我什么?”
宁俞暗中咬了下舌头,什么母亲,该叫母妃才是。
于是,她作势扬起了一个自认为无敌的笑容:“母妃。”
配上原主干瘦的脸,还有些细小的伤口,这个笑容算不得好看,甚至还有点可怖。
不过周雪竹是什么人,是宁俞的亲娘!
她呆了一会儿,便冲上来抱住宁俞的头,哇哇嚎哭起来:“母妃的好孩子,你终于不傻了。”
在宁俞快要感到窒息的时候,她才松了手。
摸摸宁俞的眼皮子,嘴巴,还有手指、腿……
上下都检查一遍,又喜极而泣道:“小俞,你再喊我一声?”
宁俞咽了咽口水,望着这张白兮兮还有点可怜的脸庞,轻轻喊道:“母妃。”
“我只觉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原主宁俞变傻后一年,母女俩才进的平长殿,所以宁俞脑子转了一转,就用做梦借口好了。
周雪竹果真不疑其他:“是是,咱们小俞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天都亮了。”
宁俞有点心酸,想起她的爸爸妈妈,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眼珠子一转,没忍住落了泪珠子下来。
周雪竹也跟着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把十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她虽然是浣洗坊的婢女,却也是因为家道中落才入的宫,正儿八经商家小姐,虽说比不上大户人家,那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人。
初入宫时,那身段还有那白皙的手指,被浣洗坊多少人排挤,大家都笑话她:“做奴婢的就是糙人了,你这模样可做不了活儿!”
大大小小的活计落在了她身上,冬日生的冻疮,到了盛夏才好,入了深秋却又发作了。
后来无意间被皇上撞见,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被送入了皇上寝榻。
本来以为能过上安生日子,她不图什么宠爱,有好日子过就行了。
可是后来,说起来还不如在浣洗坊的日子。
周雪竹一直记得,她有孕被太医查出来之后,皇后娘娘二话没说便让她去立规矩。
滚烫的热茶捧在手里,心尖儿都在发疼,可周雪竹愣是没有叫喊一句。
因为她知道,叫喊是无用的。
皇后鄙夷道:“肮脏之人就是皮糙得很,要不怎能脸皮厚勾引皇上呢?”
回忆戛然而止,宁俞的手攀上周雪竹的脸,小手胡乱擦拭着眼泪,说道:“母妃不哭,谁欺负你了,小俞替你欺负回去。”
“没有人欺负母妃,没有。”
接下来,宁俞想从周雪竹嘴里套些话出来,因为书里并没有她这号人物,可母女俩面容的相似程度,她可以肯定,自己就是周雪竹的亲生女儿。
宁俞疑惑的是,当朝六皇子与周雪竹的关系。
书中六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嫡次子,从小就当太子培养的,连大长公主也默许了这个Cao作。
至于为什么,当然是皇后嫡子随了皇上,好色得很,不学无术,草包一个。
可作者像是埋了伏笔,她追文的时候就觉得两人关系不简单。
不止她一个人,就连评论下面读者的评论,也都在猜测。
可是这本书还没完结,她就穿了过来,结局到底是什么?!
“母妃,我梦见了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