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把话题扯到家族上,温烈丘就很抵触,他烦透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光是听,就已经不耐烦。
“你惹出的那些烂摊子我一直撂着,我可以拖着,但不会替你善后。”温nainai压下怒意,“温烈丘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学会善始善终,不然总有一天会吃亏。”
“知道了。”沉默过后,温烈丘沉声应了。
老人对他的态度似乎不满,“不要光说不做,别人面前,夸你的话我可是都说出去了。”
“知道。”温烈丘不耐,倒不是因为nainai啰嗦,而是她好像不信任自己。他之所以迟迟没再有动作,并不是没有担当,只是下意识认定nainai会替他解决后续,毕竟李负代闹出的动静,她就二话不说地打理了,这么想过他冒出点儿笑,“你这是区别对待。”
“你还不高兴了?”其实温nainai自己也有察觉,不自觉的,已经对李负代严厉不起来。
nainai疼李负代,温烈丘怎么会不高兴,只是这个时候才催他去找补,难免让他不悦,也头疼。
略扫两眼,温nainai便明白了温烈丘在顾虑什么,“如果我早些说,代代就在你身边,要是他知道你是为他这么做,你觉得他会舒服吗。哪样更好,你自己掂量。”
温烈丘沉默着。
“你该明白,将来的温家是你的,是你的屏障,也是负担。”温nainai最是理解其中冗杂滋味,“从今以后,你要想的很多。你总要好好想想。”温烈丘不再说话,老人收拾好情绪,“过几天让代代先去上学,我会安排,你留下解决好你的事情,再之后的事情,就等你们毕业再说,这样总不能说我逼得太紧吧?”
末了,温烈丘看向窗外应允,目光向外,正有一个身影闪过,往斜后方小园子去了。
李负代的恰巧经过,好似一个点醒。其实打从温烈丘借用家里的人脉资源起,就代表着妥协,向那个既是屏障也是负担的将来妥协。或许之前是迟疑,但现在他已经很明确,他要那层屏障,用以保护他要保护的人。
吃上江月做的饭,已经是晚上七点的事情,桌上赞叹不断,最夸张的就是阮令宣,三两个形容美味的词儿变换着顺序说。只是一顿饭下来,饭碗空了,菜却没少多少。
晚上,闲着没事儿了,阮令宣伙同李负代做了个网子,纸杯捅了俩洞当透气孔,一起猫花园里去抓蛐蛐,后来嫌施展不开,索性跑外面芦苇丛去了。
温烈丘没跟他俩去,一个人在楼上收拾行李。他早安排好和李负代一同去学校,等他安顿好,自己再去高中报道,结果变故突来,计划全被打乱,不得不提前两天回家。
等他把东西都装好,外面抓虫子的两人也跑回来。江月做过一顿饭后很舒心,在客厅里敷着面膜看电视剧,阮令宣率先捧着虫子跟她炫耀,没被理睬又悻悻走开,坐在长廊地板上和李负代装模作样地斗蛐蛐。
温烈丘下来后,阮令宣撺掇着大家一起看恐怖片。四人挤在一张沙发上看完电影,已经过了午夜。电影播到大半,江月就靠着阮令宣睡了过去,趁阮令宣轻手轻脚抱起江月的间隙,李负代靠在温烈丘耳边,说了句谈谈。
根据以往经验,只要说是谈谈,都不是什么好现象。随后,阮令宣抱江月回房间,温烈丘怕那人送完江月跟上来凑也闹,拉着李负代爬去了房顶。
房顶上,两人面对面坐下,温烈丘先问,“我和nainai的话,你听到了。”
“……我碰巧经过。”李负代挠了挠鼻尖,尴尬,“不是故意要听的,可不是偷听啊!”
温烈丘才不在意这个,反而因李负代听到而窘迫,“……我本来想回家前和你说的,放心,不会太久,很快就去找你。”
李负代的虎牙咬上半边唇,“我不是想谈这个。”
温烈丘微微皱眉,等李负代继续。
“其实……分开那段时间,我知道你为我做了什么,我都知道的。”李负代看着面前的人,认真道,“但是温烈丘,别再继续了。”
温烈丘沉默片刻,没什么波澜,“我做的不对吗。”
“不是不对……”李负代似乎难言,半天才再开口,“叶贺,在他名下的孩子里,他很看重李鹤,因为特别,所以喜欢。”提起李鹤,他神色沉了些,他下意识侧开脸,面向夜色,“其实,李鹤如果没死,该会被叶贺送人的,作为礼物去交涉,接触更高级别的收藏家。”
关于收藏家,李负代了解的也不多,叶贺很少提起其他收藏家,可能是不想让他接触其他人,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恼羞成怒。据李负代所知,收藏家的圈子,很小,也很隐秘,他们有一个等级制度,规则有交换和进贡,至于叶贺,不过是圈子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叶贺一直想接触其中的创始人,但那人很神秘,从不现身露面,他没机会也没被放在眼里。每隔几年,收藏家都会举行一次秘密聚会,叶贺想参加,却也没资格,因此动了不少歪心思。
李负代顿了一会儿,“叶贺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而那些收藏家,同样也都是些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