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纪年将凋放在铺了一层小毯子的地上,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
处理完所有伤口后,已经接近下午两点,纪年估计着男人也该醒来了,于是捧着热好的便当星星眼坐到床边。
“我,我,我刚才怎么了?”男人悠悠转醒,看见坐在床边的纪年,突地一怔,然后紧张地摩挲了下腕表,厉声道,“是不是你把我弄晕的?我记得我看见……”
少年有点惊慌,但是却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腼腆地将手中的便当递给男人:“没有的呀!是您自己突然就晕倒了!还害我担心了挺久呢。不过好吧,说实话,我来到这里是因为钱快用光了,找不到住所了,所以才希望能蹭个地方凑活几个晚上的。我的姨妈就是这个岛上的人,她去欧洲旅游了,三天后就能回来接我了。如果,有打扰到你的话,很抱歉!我,这就走……”
男人一听,又看了看手中美味(?)的便当,肚子里正好空荡荡直叫,再一看少年可怜兮兮却的确有些脏乎乎的脸颊,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那好吧。不过不许碰那边的仪器!很贵的!”
“没问题!”纪年一口应下,“对了,跟您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朋友冷周,他今天在镇上被一群小混混揍了;我刚才借用了一下床头柜旁边的医药箱,您不介意吧?”
男人:“……”我是不是,刚才,自己给自己下了套?
“哦对了,我今天还顺便买了一大瓶可乐呢,我们可以一起喝!”纪年自豪地拎起了那几乎是桶状的可乐,打开了盖子,那分量,满满地都要溢出来。而旁边就是Cao作台!
男人顿时一急,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直直冲向纪年,准备夺回他手中的危险物,却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
哗啦啦。
那是可乐全部洒在Cao作台上的声音。
那也是男人心碎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阿台!你振作一点!”男人几乎欲哭无泪。‘我果然捡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你们,你们都给我去楼上!关好门!把你的画具画板还有可乐全都拿走!”男人悲伤地咆哮,“这三天内除了吃东西,其他时间都不准下楼!”
“好吧。”少年黯淡了眸子,声音里满是歉意,“非常抱歉,我本来是希望能给您带来惊喜的……”
“快走啊!烦死啦!”男人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好的。”少年麻利地抱起地上的小少年,背上画板,臂弯里揽着画具及颜料,一下子就消失在门外。
夜幕如粘稠鸦黑的油漆一般倾倒下来,似乎胶住了塔外荒芜里的时间。
咚咚。
纪年放下手中玩的正欢的老式手机,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于是屏幕上的长长的蛇就这么直直地撞到了自己的尾巴,结束了十分钟的短暂寿命。
“嘿,那个,这是今天的晚饭。我自己烧的,假如不好吃的话,请包容一下……”男人手中端着餐盘,“嗯,还有,谢谢你今天下午给我的饭!”
少年惊喜地亮了眸子,然后兴奋地看向男人,并接过他手中的盘子:“非常感谢您!打扰了!呜,这边可乐还有剩,要来一口嘛?”
“不了谢谢。”男人脸色一僵,然后勉强笑笑,随口提了一句,“哎对了,你们知道吗?明天镇上会有很有意思的活动哦!”
“据说,只要登记身份证号,再向自己岛上的一位朋友或亲人告知此事,就可以免费获得一张去亚洲的船票!毕竟前几天正好说可能会有地震嘛,所以好多人都打算去玩玩。
“不过这次是真的挺奇怪的,上级那边也只是通知了一天要讲预报;但是明明正常情况下,这种预报都是要持续三天的,还有电视上也会有播出啊。”男人有点疑惑地摩挲了下手上的腕表,“嘛,不管了,这样也挺好;再过十几天我肯定就能修好我的阿台了!”
纪年:“……”所以,我完全没有必要搞破坏啊!好有罪恶感怎么办?!
“哎,这么说,那您不去吗?”
“当然啦,反正这个小破岛又不在板块的边缘,地震不会太强烈的,我这边也远离市区,我还是好好地守着塔,修修阿台就好。”
纪年眼底沉淀下忧虑:“那请问,这船,什么时候开呀?”
“明晚七点。”
…………
哐当。
深蓝夜幕下残存的夕阳挣扎着流出最后的血红,沾shi了洁白软乎乎的浮云,然后晕出红丝,延伸,断掉。她的温柔永远地留在了太阳里,以至于,太阳一落下,她的美好就全部都碎裂开,然后一点热烈都不再存在。风在云里也为此哭泣,结果将自己弄得shi透且腥咸。
登上游轮的阶梯已经被架好,纪年和凋在港口拥抱分别。坐在登记桌旁的工作人员却直直地盯着他们看,戒备的眼神里挤出了一点笑意:“这位小哥,您真的不上去玩玩?现在要求又放宽啦,只要登记身份证号码即可。”
纪年赶忙笑着摆手,替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