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啊姐姐,这么多年你这脑子怎么分毫长进没有,自己生身母亲竟都认不出来!”他眉眼Yin沉压抑,全然不似人前的模样。
甄允特意引了甄洛二人前去偏院,就是打着让她认出偏院那女人的主意,只要她认出来人,必定要与甄渊对上,到那时,就是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了,为了这事,甄允险些将自己暗中布置多年的人手暴露给甄渊,甚至差点让在甄渊身边的暗棋被揪出,结果他那姐姐竟没将人认出来。
真是白瞎了他早早放在王府,让她看到的那画像。
甄允发了一通火后,拿起新的杯盏倒满茶水,一饮而尽。
“呵,罢了,便是甄洛看不出来那人是谁,可也备不住他甄渊方寸大乱,我倒要看看,到这一步了,还要如何瞒。”他冷冷笑着,面上尽是得意。
另一边,被他盯着的甄渊,也是正盛怒。
偏院跪了一地的仆从,安静的诡异,甄渊难得在人前喜怒行于色,一脚踹在一老仆的心窝,恨声骂道:“甄家养你们是养废物的不成?啊?看个门都不得用?”老仆被踹的咳血,连连告罪。
这处小院的奴才都是甄渊自己Jing心挑来的心腹,不同与旁的院中的奴才们会觉得老爷为人温和极好相处,这处院中的奴才们,个个都隐隐猜出了几分甄渊的暴戾性子。
甄渊抬手唤来自己身边日日跟着的贴身长随,沉声吩咐:“这些人,拔舌断腿,送去庄子上让他们自生自灭,把庄子锁死了,我不想看到一个活人跑出来。”
长随眼中藏着惧意,却不敢多言,忙应了下来,安排人手将这院中的奴才处理了。
偏院中一时哭喊声震天,血腥味也愈发浓烈。
甄渊立在院中,阖眼不语,一张温润雅致的脸,此刻瞧着却极为可怖骇人。
不知过去多久,哭喊声全部消失,院中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甄渊这才悠悠睁眼,冷声道:“把这院子清洗了,十日内,不许任何人踏入,也不必安排奴才过来了。”
十日,他到底还是决定去京城了。
甄渊抬手抹去方才不知怎的溅在衣袖上的血,抬步走到房门处,推门而入。
门内,往日只是坐在床榻上极少离开床榻的那女子,此刻正立在榻边,她身上衣衫与他离开时给她穿上的一般无二,脚踝处的锁链也未有变化,唯独那双眼睛,清凌凌的瞧着他,满是恨意哀凉。
第21章 甄渊抬眸望进她眼眸,……
甄渊抬眸望进她眼眸,内室沉静无比,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后,甄渊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是这几年来,难得真心实意的笑容。
“醒了?想起来了?肃宁。”甄渊笑音朗朗问眼前人,他背后那难以遮掩的血色和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衬得他愈发Yin翳。
那女子漠然不语,唯独眼中恨意灼灼。
她见他笑容朗朗,比世间任何人都知晓,眼前这男人,面上似是清风明月般模样,内里却肮脏龌龊不堪。
甄渊见她不肯开口,抬步上前,一点点走近。
终于,那女子闭眼忍耐,声音清冷道:“别过来。”
她不曾歇斯底里,不曾指责斥骂,她只是对他说,“别过来”。
偏就是这句话刺的甄渊心底恨意难言。
“肃宁啊肃宁,你不过我掌上玩物罢了,哪来的资格要求我。嗯?”甄渊笑容恶劣。
玩物二字刺的肃宁心头鲜血淋漓,这被封了记忆的许多年,她无记忆无廉耻,受人践踏侮辱,做尽羞愧事。
她终于正眼看他:“甄渊,我一生良善从未作过什么恶事,是造了多大的业障,才被你逼的如此屈辱不堪?”肃宁郡主话落,甄渊脸上的笑容散了大半,眼神怔愣,暗藏愧悔。
这么多年,他每每看着她在床榻间那副娴熟讨好的模样,总不可避免的想到在青楼撞见的那一幕。
甄渊始终记得年少时惊鸿一面瞧见的肃宁郡主,那是一个极其温柔极其娴静的女孩子,她眼眸纯澈,身上还带着些许少女的稚气。
可后来呢,年少时所有的灿烂美好笑颜如花,最后都一一毁在了他手中,是他亲手将那枝凌霜傲立的寒梅踩进烂泥里。
想到这些,甄渊垂下眼眸,无声苦笑。
如今他忆起当年,心中有悔,可再悔,依他的性子,即使重来无数遍,依旧还是会走到今日的死局。
肃宁郡主强撑着立在榻边,她笑着落泪,那笑容满是涩意:“甄渊,我这一生,唯一后悔之事,就是当年金陵城中,惊鸿一瞥瞧见了你。”
话落,她疲惫的阖上眼帘,两行清泪自她眼尾淌下,道不尽悲凉,叹不完苦楚。
“唯一后悔之事?”甄渊咬牙反问,而后猛地上前,扯了人摔在地上。
“你该悔的不是遇见我,而是,背叛我。”他一字一句,满是恨意。
肃宁郡主猛地抬首对上的视线,冷笑蔑视道:“背叛你?什么叫背叛?你弃我厌我,抛我于山庄,甄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