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喟叹,微垂眼帘遮下眸中沉郁,将人扣在龙榻上,俯首叼着她耳垂一寸一寸吮吸,恨不得将人揉入骨血。
秦彧待眼前人一贯费心,舍了身段讨她欢愉之事不治做了多少,自然知晓如何能令她眉眼氤氲。龙榻不过方寸之地,轻而易举便能将人困住。
殿外风雪漫天,殿内炭火温暖,秦彧抬手将她身上单薄的衣衫轻纱褪下,眼见她颤栗不止。
“秋水为神玉作骨”,秦彧一眼不错的凝视眼前女子,脑海中不经意冒出这句话来。
龙榻之上玉体|横陈,做着最屈辱的姿态,眉眼间却带着哀婉不屈,隐隐透出一股子不容于世的清冷桀骜。
此刻的秦彧凝望眼前人,却也分不清她于他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是欲念、是贪恋、是执念、是爱而不得、是满心惦念、是不舍放手、亦或不甘成全。
他不明白,
他只知道,眼前人,他舍不得,放不下。
秦彧放下龙榻上的帷幔,遮住春光漫漫,藏下了此刻只他一人得见的殊色无双。
夜色浓暗,交颈痴缠,春光五两,他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不同与秦彧的满腔炙热,他怀中女子身子虽也动情,心下却是一片冷漠寒凉。云雨巫山之后,秦彧依旧将她紧揽在怀中,他下颚抵在她肩颈处,不舍这片刻温存。
那女子在秦彧怀中抬眸望了他一眼,倏忽间想到旧时的他。
那时,他初登帝位,虽占着大周江山,朝野上下却有不少人骂他乱臣贼子篡位弑君。废帝之子流亡在外,纠结了一干人等暗中在京城布置。
秦彧自负狂傲,终是百密一疏,中了敌手之招。他中招之后,筋脉被封双目失明,大周一朝变天。
她怜他可怜,救他性命,将他藏在身边照料。
那时他众叛亲离凄惶无依,她见不得他受人折辱,费尽心思为他养病疗伤。彼时只以为他可怜可叹,却不知,
龙困浅滩,那也是龙。
后来,秦彧旧伤痊愈,重得江山帝位,昔日叛他毁他之人尽数被折磨而死。
救他时,她还想着,那样干净的一双眼怎能蒙尘。昔日那睥睨天下的男人,更是不应落得凄惶而死的下场。
如今看来,真是可笑可悲!
若她能早些看清那双不能视物的眼眸中,藏着可怖的欲望,若她能早日知晓那个笑音朗朗的男子骨子里是那般Yin暗偏执不择手段,或许,她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她幽幽低叹,自嘲一笑。
紧揽着她的秦彧手臂微僵,伸出手指缠上她耳边碎发,声音暗哑,问她:“在想什么?”
她抬眼望他,静默良久后,低喃道:“我在想,或许那年护城河边,不该救你。”
声音温柔轻缓,却比淬了毒的寒箭还要伤人刺骨。
-
秦彧猛然惊醒。
他喘着粗气,扫视了眼帐中景象,知晓已从梦中醒来。
第2章 城破夫亡
隆冬时节,金陵城被白雪覆盖。
城中尚还喧嚣热闹,城外却突然杀声震天,距杀声响起不过一刻钟,压满白雪的城墙已被鲜血染红。
哨兵从城楼上攀着城梯跳下,慌慌张张的往齐王府跑去。
自百年前齐王先祖裂土封王,齐王一脉盘踞金陵城,已占了江南之地百年。虽未称帝,但在江南诸城却与皇帝无异。
哨兵一路疾奔,在一处挂满红绸喜字的府宅前停下。今日是齐王世子赵迢大喜之日,王府红绸招展挂满了喜字。
“王爷!世子!秦彧领兵攻城了!”哨兵一边高喊一边往喜堂奔去。
待哨兵气喘吁吁的奔至喜堂,正好是新婚夫妇行婚仪之时。两人拉着红绸团的两端,正要叩首拜天地,哨兵的喊声就传了过来。
“什么?”齐王率先开口,神情惊惶。
比之齐王,倒是世子赵迢尚算镇定。可那秦彧是何人啊,大周出了名的阎罗,手上不知沾了各地多少王侯世家的血,便是赵迢此刻面上再如何强装镇定,心下也是慌了的。
一旁的新妇察觉到自己新婚丈夫攥着红绸团的力道紧了许多,猜到那叫秦彧的人不是个好应对的主。她不自觉咬紧下唇,眼神流露担忧。
哨兵喘了口气接着道:“秦彧手下兵将悍勇,我军在战前……”
两军交战自是不能长敌军威风,赵迢未待哨兵说完战况,便拦下话道:“父王,今日一战避无可避,儿子愿为先锋出战,还请父王与儿子一同前去城门。”
齐王年岁大了,近年来金陵城已是赵迢掌事,可两军对垒,齐王作为这金陵的土皇帝,若是不在阵前,必然有损军中士气。
赵迢话落,齐王硬着头皮应下,眼中依稀可见勉强之意。见齐王如此,赵迢心下苦叹,不再多言,只顺着红绸团试图握一握新妇的手。
那新妇察觉后,抬手攥了攥赵迢的衣袖,叮嘱道:“世子,战场上刀剑无眼,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