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原本是冲着陶徊去的,但是他不介意把怨气撒到自己送上门来的人身上。
顺着汪鸿里手臂垂落的血ye仿佛是滴在了陶徊心脏上,硫酸似的瞬间腐蚀掉他心上一块rou,回过神来的陶徊立马搂住汪鸿里把他转了个边往后拖,往急诊方向跑。
骗药男人见他俩要跑,追上去伸长手臂甩了两刀给陶徊。
用镇痛药用上瘾的人体质不及健康人,再加上之前砍汪鸿里时用了大部分力气,男人很快就跟他们落出一段距离,他气喘吁吁地撑着双膝,瞥见周围人群惊恐的眼神和安保们紧盯的眼睛,意识到不妙的男人抛下刀立刻就想跑路。
安保小刘立即和同事拦住他,揪着男人的肩膀把他扣在导诊台上,等待警察来。
两人坐在急诊科伤口处理室里,汪鸿里的两只手臂都被砍到了,陶徊按着他手臂的近心端帮他止血。
陶徊通知了急诊的李护士帮忙联系门诊手术室给汪鸿里缝针,想自己为汪鸿里缝合伤口,李护士见陶徊的白大褂隐约见了红,对陶徊说,“吴主任刚看完病人,还没走呢,我去喊他来做吧?你背上可能有伤口,渗了一点血出来,最好处理一下。”
李护士嘱咐完赶忙去联系人了。
汪鸿里的血还没被制住,大大小小四五道伤口,触目惊心。他和陶徊两人的白大褂沾了好些他的血,那一片片鲜血诡艳地在白大褂上绽放,仿佛地狱的曼陀罗。
他忍不住整个人缩起来以缓解伤口的疼痛,方才被砍的时候还不觉有多疼,如今后知后觉的,疼的两只手臂都快麻木了,动都不敢动。
警车的鸣笛声渐近,门诊大厅的混乱在警察来后得到控制。
陶徊也无力去关心骗药男人的下场,他把汪鸿里又搂紧了,偏头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怀中人的额头以示安慰。
他现在只想汪鸿里好好的。
吴主任带了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进来,之前去喊吴主任的李护士在他们进来之后也推着一张平车进来了,对他们说道,“手术室联系好了。”
吴主任检查了一下汪鸿里的手臂,“还好,没伤到神经和动脉,等会儿清创缝合。”
他回头对后面的李护士说,“李护士,你帮陶徊处理一下伤口。”
李护士把平车交给另一个护士,吴主任带来的医生和陶徊一起把汪鸿里扶上去,汪鸿里见陶徊紧张的样子,对他笑笑,“没事儿的,吴主任都说了皮rou伤。”
吴主任没有耽搁,立即让另一个医生和他一起准备上手术。
陶徊后背的伤没有汪鸿里严重,骗药男人甩的那两下刀只有一刀划到了背上,李护士给他清创,边处理边愤慨,“这年头干我们这行也太危险了,动不动就给你一刀子打你一下,上次妇产科的小倪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产妇的家属,眼眶都被打青了。” 急诊科的李护士比陶徊他们大个五岁,这些年在医院工作,也见过不少糟心事。
陶徊攥着拳头没有说话。
“这两天先不要洗澡了,小陶你是医生你知道的,别沾水,防止感染了。”李护士放下陶徊的衣服,见他眉头紧锁,想要开个玩笑让陶徊放松些,“今天还好吴主任没有走,吴主任的缝合技术倍儿棒,要是让张医生缝,指不定会缝成蜈蚣腿。”
陶徊牵了牵嘴角,想要配合李护士扯出一个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骗药男人在门诊大厅砍人的事闹得还挺大,警察带过去立刻就把男人拘留了,案子正在侦办中,还没有最后的结果。
主任批假让汪鸿里在家休息,毕竟是受伤了的手,不能用力。
第二周周一下班之前,陶徊跟钱主任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钱老师,我近些天认真考虑了,美国的那个项目,我准备放弃。”
钱主任不解,“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是有什么困难吗?之前不知道李主任有没有和你说,去美国的这个项目是公派的,不需要你自己出钱,费用这方面是不存在问题的。”
陶徊摇头,“不是,是我自己家里的问题,这一年我走不开。”
钱主任觉得可惜,“虽然出去交流的合作基本上每年都有,但是下一次不一定就轮到你了,这次机会不把握住,可能以后就没有了。”
“嗯,我知道,谢谢老师们把这个机会留给我。”陶徊认真道。
“哎,这话你应该跟李主任说,他对你还是蛮有期待的。”钱主任叹了一口气,“也罢,在国内也是一样的。”
陶徊给李主任发了微信道明情况,李主任表示理解,却依旧惋惜。
中秋前一天的傍晚,阿湾如约而至。
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在汪鸿里和陶徊家对门的付阿姨家等,拖着个大行李箱大汗淋漓的爬上五楼时,看到汪鸿里家门开了,他哥就穿着家居短袖抱着个手倚在门框上看他。
“老鱼!!!你在家啊?!你在家也不下楼来帮我抬行李箱,我还是不是你弟弟啊?!”阿湾一阵哀嚎。
“我这是让你锻炼身体呢!天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