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问陶徊,“徊仔,你和鱼仔一个考场吗?”
陶徊点头。
“要是汪鸿里有什么情况,你拿监考老师的电话打给我。”汪仪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妥和自私,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总是最重要的。
“汪姨你放心,我会注意鱼仔的。”
陶徊并没有因为汪仪的话而感到不舒服,汪鸿里在他心里的位置和在汪仪心里的位置是相同的。
都是他们心中的最重要。
第25章 落定
历史和政治是合场分卷,考试的时间比较长。
汪鸿里由于喝了太多水,监考老师发完卷子没多久他就想上厕所。
汪仪给他灌的水没有降**温,反而对他造成了困扰,还有两个半小时考试才结束,他得苦苦憋着。
钟表声滴答走针,考生们刷刷走笔,仿佛有个扩音器在汪鸿里脑中把这些细小的声音转化成噪响,他耳鸣了,耳朵里嗡嗡声明显的似是有只蜜蜂在里面振翅。
汪鸿里的体温越来越高,他用手碰了碰脸颊,烫的都能煎鸡蛋,高温烧的他的脑子糨糊一般,审题审的特别费劲,长长的题干和材料好几句都看串行了。他强撑着先把主观题写了,平时下笔如有神,现在怕脑袋糊涂到写的答案词不达意,只能写一句检查一句。
好不容易干完两科的主观题,汪鸿里见还有一个多小时,便先趴着眯了一会儿,他实在太难受,脑袋烧着,尿还憋着,感觉整个身体像是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汪鸿里额头垫在交叠的手上,呼出的热气烘的桌子上起了水蒸气,chaochao的,额头一滑,鼻尖沾到了水珠,他没管,闭目养着神。
陶徊的余光注意着前排的汪鸿里,见他趴下了,有点担心,监考老师正好走过他身边,陶徊举起了手,“老师。”
监考老师停在陶徊的座位边,以为陶徊有什么试卷上的问题。
“老师,那个同学好像不舒服。”陶徊指着汪鸿里的方向。
老师走过去,拍拍男孩的肩,“同学,怎么了趴下了,身体不太舒服吗?”
汪鸿里正迷迷糊糊着,被监考老师拍的一个激灵,他慢慢抬头,脑子还是有点眩晕,“老师,我没事。”
老师提醒他还有四十五分钟就要结束考试了,汪鸿里定了定心,提笔开始写客观题。
陶徊见汪鸿里没有大碍,便放下心开始第二遍的检查。
好不容易捱到了收卷,汪鸿里膀胱的神经麻木的已经感受不到刺激了,他像是跟金牌拳王打了一场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被汗水打shi的头发丝疲惫地黏在脑门上。
监考老师理好卷子宣布考试结束,汪鸿里就直奔厕所。
陶徊见汪鸿里火烧屁股似地跑出教室,估计他去上厕所了,在教室外面的长凳上找到了汪鸿里的书包,等着人来。
夏季白天长,五点多钟了太阳依然没有落山,明晃晃的。结束中考的考生们都很兴奋,志愿报考什么的都不管了,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暑假去哪里玩。
陶徊看着天边稀薄的云,那云淡的像是一阵飘渺的烟,悠悠地悬在空中,楼下树荫片片,蝉鸣声依旧,他心里无端地生出一丝惆怅。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知识交付给了考试,过去交付给了时间。
“徊仔!”汪鸿里的声音从走廊的那头传来,他向陶徊跑来,灵活的像一尾鱼。
陶徊弯起嘴角看着远处的汪鸿里,展开双臂迎接。
汪鸿里扑到陶徊的身上,一只胳膊搂他脖子,一只胳膊搂他腰,头搁在陶徊肩上,两个人仿佛两块契合的拼图,没有阻碍的融为一体。
与陶徊的拥抱总是那么的神奇,神奇到汪鸿里感觉发烫的身体都稍微舒服了一些。
汪鸿里有陶徊,犹鱼之有水也。
七月中,尘埃落定。
中考分数的大头都在第一天和第二天上午,汪鸿里的成绩并没有因为发低烧而受到太大影响,历史政治和平时的分数差不多,汪鸿里如陶徊愿超了市一中的线,只是他们俩分不到同一个班了,陶徊的分数比他高出十多分。
中考过后王越泽还来平山村找过陶姐儿几次,但都被李婶赶出了村,李婶把她孙女考不上高中的怨气都撒在了男孩身上。
陶姐儿冷静下来之后,也没有再像中考前那样叛逆了,她有时跟李婶说是去南溪镇找依妞儿玩,但谁知道是不是去找王越泽呢。
学校和家长越是干预,他们越是同仇敌忾。
以前平山三结义中的“大哥”陶姐儿现在和陶徊、汪鸿里的关系很尴尬,虽然没有和他俩彻底的分道扬镳,但是陶姐儿再不笑嘻嘻地开汪鸿里的玩笑,也不去鹿鸣客栈听陶徊弹琴了,在村里碰到他俩就只是点头打声招呼,擦身而过都不会看他俩一眼,冷漠的仿佛不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汪鸿里觉得有些可惜,明明去年的这时候陶姐儿还跟他们一起嬉闹,今年却物是人非了。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