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惜翻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
岑靖接着解释:“你的手机是文盲,不知道‘曾’这个字在姓里不念g,就把它跟排一块儿了呗!”
吴惜恍然大悟,挽着岑靖的胳膊笑弯了腰。
“我早该知道的,这件事终究不可能瞒得住,可笑我还苦心孤诣地给她带去小沅的外套,填补好所有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漏洞。
“早知如此,我不如就顺着自己的心意,给她带一件我的外套了。天知道我多希望能让她穿一会儿我的外套,那之后恐怕我就会像个变态一样,一辈子也舍不得洗那件外套,只为将那上面所沾染的属于她的气息,就算不是莫须有、也会被时光瞬间洗去的气息,终身珍藏。”
——《折心》对应章节结尾
因为那次帮忙送衣服的事,吴惜对曾宇瀚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总想着怎么好好表示一下感谢。
但曾宇瀚太沉默,一直也没什么合适的时机,直到大一下学期开学不久的那天,岑靖说曾宇瀚过生日,晚上要请全宿舍吃饭,问吴惜要不要一起去。
吴惜“哦”地应了一声,一下子振奋起来。
她知道男生过生日一般都不会彼此送礼物,也就是吃个饭喝个酒了事,那她就给他送份礼物吧,正好感谢他!
吴惜记得自己是在校外的一家花店给曾宇瀚挑了只她承受范围之内算是比较贵的花瓶,附上一张小卡片,简单写上几句祝语和感谢语,当场让店主姐姐给包好,晚上吃饭时送给了他。
《折心》里写道:“她送我的这件生日礼物,令我足足失眠了一夜。
“只因花瓶上印着的那句简短却有如电击的,Be mine……
“她不知道,我早就是她的了,这颗心,这具身体,这世间我所拥有的、我所能够Cao控的一切,只要她要,但愿她要。
“可她不知道。
“我甚至几乎能够肯定,她根本就没看到这上面有这两个字,否则我或许根本就不会有福气能收到,也就没有机会持续多日地陷落在自己荒唐的幻想中,如同着了魔一样,反复虚妄地揣测,她是否对我别有深意。
“她总是这样,纯洁又无辜,完美而无害,可我多么希望她是个坏女人,她能对我起个坏心思,她不在乎自己德行有亏,她故意玩弄我伤害我,那无论如何都是给我个痛快,我愿意用一生绵延不尽的疼痛,去换得一时被欺骗的幸福。
“这是我唯一祈望的福祉,不可能得到的这一切,而它,却是寄托在那根本不存在的,她的罪孽上……”
吴惜托着腮,努力回想。
可这注定是无用功,她确实是当时就没注意到上面有这两个字,否则她应该就会另选一款了。
于是她也永远不能确定,那个Be mine到底是真的存在,还是曾宇瀚小说创作里的艺术加工。
大二开学返校后,她甚至特意跑到那家店去找那款花瓶,却没再找到。店主姐姐说那个已经没货了,她这里的瓷器都是一个小手工坊自制的,全凭老板的一时心血来chao,所以几乎每一款都是孤品。
在知道曾宇瀚喜欢自己之后,吴惜就老觉得好像是有这样的印象,他有时会躲在人群书架等等各种各样的障碍物后面,用一副羞赧胆怯的眼神极度不自在地偷偷看她,那神态,老也仿佛是在欲言又止似的。
但如同那只除非问过曾宇瀚本人才能得知真相的花瓶一样,这些印象均不可考,她再也无法判定,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更何况大二开学没多久,她跟岑靖就分手了,从此与曾宇瀚再无交集,再后来……
就更没法知道了。
与岑靖的分手当然是不容易的。
这是大体的印象,在多年之后,吴惜再试图去回想,好像也没法说出一个特别具体的原因——什么一方变心背叛啦,父母反对啦,要天各一方团圆无望啦……这些都没有,他们之间,主要是她对他的感觉,更接近于许多情侣的那种无疾而终。
“无疾”指的是没有那么清晰明了的直接导-火-索,原因肯定是有的。
他们俩之间最大最外化的一个矛盾,藏在《折心》里被姐妹们总结为“男女主角离爱情最近的那一次”后面。
“那天是愚人节。
“一早起床,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机里居然躺着条来自于她的短信,约我到学校花园的矮墙后见面!
“大约是为了吸取那次的经验教训,她还唤了我的名字——焕之,中午下课后有空去一下花园的矮墙后吗?就紫藤亭那里,我有话想当面告诉你。
“可她能有什么话要当面告诉我?短信里不能直说?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来,摇摇晃晃地坠向无底的深渊。
“以我们的亲近程度,我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是她不能发短信、不能打电话、也不能通过小沅转告我的。
“除非,是表白……
“我希望她对我表白吗?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