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婥的眼神波平无澜,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死寂无痕,沉郁得像极风雨欲来的前奏。
苏婥越是这样,季舒凌越是害怕。
她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对苏婥的了解虽然仅仅两年,却也清楚,苏婥向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现在,季舒凌深知自己是鱼rou,在程控的刀俎这下,只有待宰的份。她要想让局势反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苏婥要喂药,就要撕掉季舒凌嘴上那层胶带。
“哗”的一下,她手劲虽不重,但干脆利落地揭开,季舒凌的皮肤还是像被瞬间撕裂开,疼痛无比。
苏婥随手把黑胶带丢在旁边桌上,表现嫌恶地甩了两下手,却没能甩开手上沾染的劣质化妆品。
她搓了搓指腹,没选择开门见山的刺激方式:“一个人回来的?”
六个字,仿佛嘘寒问暖,季舒凌却敏感地听出了额外的意思。
她清楚苏婥的能力,也更惧怕程控的毒辣手段,紧张地摇头,只说:“这和他没关系,你们别动他,就我一个人,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惹他。”
苏婥觉得这话挺有意思。
她抬眼,看到女人唇边,忍了几秒,脑中闪过季舒凌之前在舞会打扮靓丽的模样,最终还是抬手,托住她那个整容Jing致的下巴,指腹蹭去她唇边花掉的口红印。
“不是说怀孕了?”苏婥脸上表情很淡,难测情绪,语气更是冰冷,无形便生威慑,“就你一个人,哪来的孩子?”
这样的问话,季舒凌拿不出解释的话。
苏婥侧靠在桌上,视线最多停留在季舒凌那半边红肿脸颊上,“你说和你没关系,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这位花花公子来说可有可无,这个没出生的孩子更是如此?不仅成不了稳固你地位的帮衬,一定意义反倒成了毁你前程,甚至性命的刽子手?”
季舒凌没想苏婥会这么理解,当即脸色就变了,除却那十二分难能抑制的着急,仅剩卑微至极的渴求。
她可怜得不停摇头,急到临点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Cecilia,孩子是无辜的。”
苏婥没看她,只是把插兜的手把袋里拿出,转身抽了张纸,把手上的口红印记擦干净,“这是你的孩子,你当然觉得他无辜,但等你没命了,还觉得他无辜?”
季舒凌一时看不懂,苏婥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秒,她亲眼看着苏婥转过身后的手里有再熟悉的药袋,惊慌惧怕地突然哭了出来。
就算体难感受孩子现在的存在,季舒凌还是拿出一个母亲会有的维护,情绪崩溃说来就来,哭喊着说:“你不能这样!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是可以离开了吗?你们为什么还是揪着我不放?!”
似是知道监控摄像那边有人在看,季舒凌一通发泄后,愤恨地盯着镜头,眼圈越来越红,“这是我的孩子!你们没资格来处决这个孩子的存在与否!”
苏婥却不等她继续说,就一把抓住她下巴,“既然都承认有孩子了,怎么不说这是谁的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季舒凌红着眼看她。
苏婥哂笑着替她说:“这是江谦的孩子。”
这个消息,明明除了她和江谦,没人知道的。现在消息提前败露,季舒凌突然想起苏婥在舞会上提醒她的那几句——
“现在重新买机票。”
“如果你不想怀孕的事败露的话。”
“另外,买提前走的机票。”
“因为我在教你怎么保命。”
这些话在当时多情真意切,现在听着就多讽刺可笑。
“你早就知道,对啊,你一个要和和悦乘风做生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江谦?真怪我瞎了眼,还看似好意地说那些帮我的话。”季舒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有可能把苏婥往悬崖上推,“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圈套,等我跳呢?”
但季舒凌不管,生死关头,咬牙切齿也要说:“你信不信,你现在做的事,以后都会变成报应,遭到你自己身上。”
这种毒话,苏婥听过太多遍。她早就防御,却在季舒凌这一眼似有若无的笃定中,眼睫微颤了下。
即便如此,苏婥还是淡笑着单手拆开药袋,“一个连护你都做不到的男人,你指望他会护孩子?”
这话简直像是兜头凉水,刺骨浇在季舒凌全身。
血ye就此冰凉,甚至快要忘记流淌。
话落,苏婥再没和她废话,无情地把药倒进她的嘴,眼也不眨地扣住她的下巴,抬起,给她灌水,动作利落地逼她吞下去。
季舒凌急了,要吐,苏婥就捂住她嘴,直到确认她咽下去了,才任由她发疯地在原地干呕。
可怎么呕,那两粒药都呕不出来了。
季舒凌瞬间崩溃到情绪暴走了,疯叫了好几声,呼吸急促喘着,怒目而视,“Cecilia!你是女人!你也迟早会有孩子!你最好记好了,今天你杀我孩子!我就算是下地狱,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