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是怎么和我承诺的,济世救人、救死扶伤,啊?
结果你就去把你老师的孙女拐回来了?
我一开始想啊,这小歌没了爷爷,来这也好,我还能当多个小孙女,可你倒好!
我自小就在你们三兄弟耳边叨叨,礼义廉耻,你现在是全当我这个老头在放屁!”
“是的,祖父教育的是。”
“教育得是你还做!”顾衡痛心疾首地用拐杖一下下地锤着地,“你说你,要是做的好,这小歌还无缘无故离家出走?
这些传到阙家那边人的耳朵里,怎么说我这个老头?
说我一把年纪就教出来你这么一个……蛮横无理的孙子?”
“没有人会这么说祖父的。”
“放屁!”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气愤而至于在祖宗祠堂说出这种粗俗骂人的话的顾衡沉默理亏了一秒,可丝毫不影响他端着架子继续教育。
“我看你现在还在沾沾自喜,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顾衡心里虽然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惊喜”,但阙歌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大了,他想管也未必管得住。
“小歌怎么说的?小夏那边呢?”
“小阙儿很满意,夏觐一也很满意。”
“我让你很满意,也很满意,哼!”
好端端的话这会从顾述墨嘴里出来就变了味,气得顾衡那胡子都要朝上天了,偏顾述墨还没察觉哪里不对劲。
“你就在这里给我跪着思过!”
顾衡甩手转身,那走路都是一颤一颤的,显然是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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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看见顾衡从祠堂的方向拐出来,顾璞很快地扫了眼那个方向,然而并没有人跟出来。
“顾老爷子,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听说你喜欢古玩,这是我从淮城托人带来的,希望你能喜欢。”
夏觐一笑着把东西递给边上的顾璞。
“好,有心了有心了,小夏送的东西我这个老头子都喜欢。”
“大哥呢?”暂时充当工具人的顾璞把多放地上,拿过东西,上前扶着顾衡问。
“他啊,有事忙,不用管他。小歌呢,你们刚没见到她?”
“见着了,这会估计骂骂咧咧等开席呢。”夏觐一调侃。
顾衡展眉大笑,“好,咱们这就去开席,一会饿久了,可没准要骑我这个老头子脖子上呢。”
而顾述墨这“办事”呐,一直到来赴宴的人都吃饱喝足了,他也没见到人,阙歌终于坐不住了。
“小歌啊,”老谋深算的顾衡早是发现这阙歌一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来。”他朝阙歌招招手。
阙歌绕过去,在他位置边蹲下,小声问,“爷爷,是要什么东西吗?”
“吃饱喝足罗,不要什么了。只是爷爷想起,这祠堂里的老祖宗啊,还饿着呢。
你去帮爷爷上柱香,好吗?”
“上香?”
阙歌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地看了眼同样在位置上坐着的顾家老二老三,这不让写在族谱上的人去,却让她一个外姓人去?
“怎么,不愿意?”
“怎么会呢?我这就去。”
“去吧去吧。”
祠堂外面的路,夜晚都是亮堂堂的,阙歌一晚上的两个疑问在见到祠堂里跪着的那个苍劲的背影的时候,就突然都明白了。
“猜猜我是谁?”
阙歌垫着脚尖挨过去,从后面把顾述墨的眼睛捂住,故意压低声音在他颊边吹了口气问。
“吃饱了?”顾述墨想也不用想,无声笑着伸手覆住她手背,慢悠悠地摩挲着她的。
“那当然,不吃饱哪里能想起你不见了呢?”
这么容易就被猜到的,阙歌扫兴地皱皱鼻子抽回手绕到他面前,没心没肺地道。
“做了什么坏事,在这里思过,嗯?”
她贼兮兮地弯下腰,把脸怼到他面前。
“不可描述的事情。”
顾述墨脸上的疲惫之色,就是他故意用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语气说话也掩盖不住。
“你没吃东西?”
瞥见供奉台上正中那碟她叫不出名字的白色糕点只有最底下一层,与周围整整齐齐都垒成金字塔样的贡品尤为的格格不入,就像是被谁吃掉一块似的,阙歌若有所思地问。
成嫂做事向来妥帖,更何况是祠堂里的东西,那就更加不可能出现这种明显可见的错误,那就只能是后来有人……
“吃了,也没吃。”
顾述墨微垂眼睫,那看着略微难堪又受伤的欲言又止模样,是谁看谁心疼,可谁又想到这所做所说仅仅只是为了掩盖他早察觉到阙歌看到那个他特意布置用来买惨的贡品这个事实?
阙歌一听,那泛滥的同情心一上来,原本那点幸灾乐祸的恶趣味就把她的罪恶感无限地放大、再放大。
所以这吃了,是指饿得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