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十八度的冷气吹上脸,嘴里的薄荷味牙膏受这一遭,一大早凉到了喉咙口。
揉揉眼睛,他这下彻底醒了。
继续翻最底下那层,林梓程见识到了他爸对速冻产品的爱。
什么牛rou芹菜饺、香菇猪rou包、酸菜包叠着白菜素包——真是荤素皆有!他也不是选择困难派,直接抽了牛rou芹菜:“还没尝过味道呢。”
不知道老白吃过没?难吃就让他避雷,说起来待会出门见到了对方,该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
饺子拿出来解冻,听见阵羊类动画片的片头曲——他家老白的电话。
包装袋往灶台一甩,柜门一关,林同学冲回浴室迅速刷好牙,毛巾盖在脸上仰着头,丧尸似的凭着记忆拐回房间。
手机拿到了,毛巾耷拉到锁骨。
他看啊看,掌心里的手机振啊振,屏幕上显眼的来电通讯人。
大拇指停留在绿色的接通号,却也没敢立刻划开。昨晚虽说有些事情说开了,可还是有些不对劲——老白到底什么态度?怎么看我?
“你还知道多少?”
林梓程深呼吸,犹犹豫豫也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不接电话他自己心里又不甘心。食指搅动几圈鱼缸里的水,自我嘲讽道:“管他呢,这只羊我抓定了——”
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林同学接通了电话,一出声又是开朗明媚的好少年。
“喂?早啊老白!”
“...”白茶轻轻关上自家房门,白晋昨晚在学校待得晚,回来的也晚。阿茶放了钥匙进外套,站在门外听对面通话。
早上的风比较温和,只是有些干燥,看来过几天的时间会降雨。
他几步台阶下了楼。
“林梓程,你做什么,接个电话犹豫好久。”
“哈?我——我在你面前怂嘛——”林同学脑袋运行的飞快。
顺手撒了鱼饲料喂鱼,敲敲鱼缸看阿羊甩着鱼尾过去了。他打了个哈哈,带着手机回了厨房:“那,你现在在哪啊?”
“已经出门了。”阿茶戴上耳机往公交车站走,他打算回学校附近买个早餐。“你要是现在怂,当时瞒我的勇气劲是飞了么。”
“啊?你都出门了!别啊——哎?可是不是八点半吗!”一惊一乍的,林梓程选择性忽略白茶的话,他僵僵放下刚敲开的锅盖,看看时间才七点十几分。
“...我想吃学校门口的肠粉,你有意见?”
“没没没,你回去..那我也回去吃!帮我帮我,要叉烧蛋肠!我马上就来了!”
“嗯,可以。那你慢点。”
林梓程立即将翻了牌子的牛rou芹菜饺塞回了急冻:“好好好!我先挂啦,一定要等我!”
“嗯,拜。”
挂了电话,白茶家那边的公交车少有的按时按点到了,跟在喝早茶的老人后头排队上车。
透过公交车前端的反光面,白茶自己看起来有些面无表情,上车后看见司机大叔戴个墨镜和老人闲话家常,笑得很是灿烂。
“我们老了?也这样?”
又是林梓程既视感,白茶有了画面。
他起了鸡皮疙瘩,啧——林梓程与慈祥的气质十分违和。
“滴!学生卡。”
——七点半,二中楼下天桥底。
“成安二中到了,请到站的乘客——”
林梓程下了车看通讯消息,微信上六人小群有几条消息,点开扫几眼。
然哥:“兄弟姐妹到了没?”
熊哥:“我和阿瑶才出门,阿茶和程子我倒不担心,倒是住宿的二位起床了没?”
然哥:“我起了的,阿念不做人!他今天六点半就把我叫起来!我和阿茶已经在吃早餐商量对策啦!”
念:“说了定点早餐,谁磨磨蹭蹭那么久,七点半了。”
阿瑶:“哟,一大早,你们在哪个位置指点江山?”
老白:“就庆和那家,林梓程,到了没。”
程子:“下车了,过天桥就到!”
小跑下了天桥再走一阵就到庆和小吃。
庆和的早餐卖的对口学生,座位多,门口就闻见熬粥的香气,林梓程看着一叠又一叠的蒸笼犯了难,最后端了份干蒸配素春卷进门。
“早!”
六人来得齐,每次聚在一起基本都是在约饭,难道是打不破的循环?
陈将酱油淋到肠粉上,日常为了食物后悔:“说真的,我以后一定珍惜每一份鸡蛋灌饼,气死我了,宵夜怎么就掉地上了。”
“哪样?这样?”熊槿抱了六杯豆浆回来,统统放桌面:“在吗?鸡蛋灌饼?我陈然,吃宵夜贼溜——”
陈然搅合搅合咸蛋瘦rou粥,点头称是:“是了是了,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厌食!”
熊槿:“我也。”
季瑶:“我也。”
顾念拆开筷子,他面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