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而高了分贝。
“老爷子发话,一个月之内不想再看到城里有第二家中学。”
严家的天,就是省城的天。严家想将教育当做一个财路、产业来做,那么学校被垄断也是逃脱不了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姚良就算是将全身上下最贵的那块玉交出去,也要让姚平安上这所三民中学的原因——因为其他的,或早或晚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王国柱点头哈腰地奉承着,交待完事务的严少爷却并未立马离开。
“刚才的人是几年级的?”
“恩?严少是说那个傻子啊,这年龄先不说,凭这儿——他也只能上一年级了。”王国柱点点太阳xue嗤笑道。
严慎独留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穿着西式服装,皮靴踩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能上这所学校的大都非富即贵,也就是一群平台生而更高的少年少女。
他们追逐chao流留着摩登的洋发型,穿着洋服,脸上通常挂着极自信的笑。
所以,梳着长及腰的蝎子辫的姚平安就显得尤为异类。
严慎独下了二楼,这所学校一共只有三层,一楼是一二年级教室,二楼是三四年级的教室,三楼则是校长老师的办公室。
他入了学就是四年级了,上完中学后便要去留洋,大概留洋学的也会是陶朱之术。
整幢教学楼呈凵形,两端相距并不远。
所以,严慎独轻易地就能看见对面一楼处,那个刚刚才分别的少年被一群低年级男生围住的画面。
他那么怯懦羸弱,被人扯着辫子说是老古董、娘娘腔的时候什么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一双小鹿般清澈的杏眼里噙满了泪花,害怕又警惕地看着周遭围成一圈的人。
“你说话啊,哑巴吗?”有个男生直接上手,将他辫尾狠狠一扯,他登时被痛得“啊!”地叫出声。
“哦,原来不是啊。”那个男生漫不经心地说着,将手中不小心拽落的皮筋扔在地上,最便宜款式的黑色头筋便沾上了脏兮兮的灰尘。
一绺绺的黑发散开,姚平安不会绑辫子,每天早晨都是姆妈给他梳好头发的。
在姚平安的心里,姆妈是对自己最好的人,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所以姆妈给他绑的辫子被人蛮横地扯散,他很生气。
可他生气的方式也不过是拿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瞪”着人家,还残余些婴儿肥的脸颊鼓着,毫无威慑力。
那男生被眼前散了头发后的姚平安瞪了一眼,心中突然生出些奇怪的感觉来。
他吞了口口水,陡然发难,用力推了一把姚平安,姚平安瞬间就撞在了瓷砖墙上,发出让人闻之嘶声的闷响。
可这一次,他没有叫喊出声,像是被这股剧痛疼懵了般,呜咽一声后就跌坐在地。
“看什么看啊?长得比女人还白,恶心。”男生嘲笑着,周围的人跟着起哄,当一群人对一个人施加暴力的时候,心中便会扭曲地产生快感。
“哭丧啊哭。”男生最后踢了他一脚,一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姚平安其实哭声并不大,大部分是吸鼻涕的微弱啜音。一滴滴如断线珍珠似的眼泪从他白嫩的脸颊滚落,砸在地上,溅出一朵朵小水花。
他缓慢地移动着青紫的双腿,终于站了起来。
他扒了扒散开的头发,似乎想要整理好,却南辕北辙地理得更乱了。
不过终于是把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露了出来,映入了对面人的眼帘。
严慎独撑在栏杆处看着他,看着他用袖子擦干眼泪,看着他难过地抿着嘴巴,心中饱胀糜烂的快感快要爆炸。
在那群人哄笑的时候,严慎独的兴奋是他们几十几百倍。他注视着怯懦的他,肾上腺素狂飙,身体激动到战栗,耳膜仿佛要被心跳声鼓破。
他盯着那滴清泪留下,脑中全是将他的眼泪吮干的画面。
他会含住他的婴儿肥,用牙齿细细研磨肥嫩的白rou,听他害怕又不敢反抗的泣音。
他会将他的双手剪至背后,将头发弄散,给那张漂亮的脸更增一分惊艳,然后让他叫给自己听,不听话就咬一口脸,牙印印在白净的小脸上,仿佛象征所属权的烙印。
他想要掌控他,掌控他的恐惧,掌控他的胆怯,掌控他的眼泪,掌控他的呜咽。
他哭的样子真让人恨不能爱死,严慎独想。
☆、三
3
严慎独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当下像他这般大户人家的少爷,最时兴的就是吸烟片了,他们还管那个黑乎乎的膏体叫“福寿膏”。严慎独没有碰过,但他听吸过的人说,这大烟沾了一口就飘飘极乐我欲成仙,更想吸第二口、第三口,没得吸的话,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所以出现那么多为了吸一口鸦片就家破财空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于是严慎独断定,姚平安一定是罂粟做的,不然为什么他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撑在桌上看了他一上午会觉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