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笑道。
前面那人作充耳不闻,步履不停的向前走去。
风凌双手一背姿态悠闲的跟在僧人身后说道,“说起来,多年未见,法师可有想起过我?”说着,他双眼微眯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随即身体向前倾贴近了月尘的后背。
月尘感受到身后隐隐传来的温热气息,身影一顿,随即恢复原状却仍旧一言不发。
身后那人轻笑一声,似是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一般,见好就收也不再揪着不放。
“法师对阵法研学之深,当真是有点出乎我预料,方才那个阵法连我都未曾在风家珍藏的典籍中见过呢。”只听得他似是随意找了一句话掩过之前的提问,月尘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看向跟在身后的风凌。
却见风凌早有所觉似的停在了他身后几步远,面容半隐在火焰石照亮不到的Yin影里,被光照亮的半张脸上笑意不变,弧度恰好的有点刻意。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以一个奇异的姿势交握,攥着的锦扇随之放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
从月尘视线看去,风凌仍是一副轻松闲散做派。而这位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的少爷身后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紧绷姿态,手中的扇子随时可以出手换作任何一个剑招的起手式。
空气寂静了片刻,在暗处愈发紧绷的气氛下,月尘眼睫微掀看向不远处站立不动的风凌,面上的神情突然柔和下来,在风凌略有些震惊的眼神下,露出一个罕见的浅淡笑意来。
“贫僧幼时不喜修炼,于阵法机巧一道兴致最深。若非师伯严厉,我今日只怕也非是以佛入道了,”随即他的笑容里带出了几分无奈来,“至于这阵法,风少主难道不觉似曾相识吗?”
“什么?”猝不及防听到和尚的童年黑历史,风凌还有些茫然。
“八年前,你被血魔手关在洞府中的暗牢上,用的就是这个阵法,你当真没有印象了?”僧人言辞诚恳的话语将风凌一把拉进了回忆里。
他只记得自己那时被捆仙索收拾的狼狈不堪,已经神志不清的开始走马灯历程时。突然间见到牢门上浮现一阵诡异的光纹,随即一身伤的月尘就闯了进来风风火火的把自己卷了出去。
唯一的印象大概就是和尚身上冷冽的清寒气息和血腥气,还有自己依靠着的肩膀上的衣料暗纹?
风凌轻咳两声,脸上的神情不自然了一瞬,手中紧握的扇柄也松了下来。
嘶——
怎么接?他能说出自己当时为英雄英姿所迷,对于其他外物毫无所觉吗?
风少爷难得在月尘面前卡了壳,陷入了崩坏自己心神坚定、波澜不惊风流潇洒公子形象的危机中。
“看来是不记得了,”僧人脸上百年一现的笑容瞬间收敛,又换回了那张八风不动的冷淡面容,“总而言之,此事蹊跷甚多,宣武阁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继续走吧。”
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风凌背着的手,随后转身继续向暗道深处走去,在风凌看不到的地方唇线抿紧了几分。
风凌见他冷淡背影逐渐隐入前方的黑暗中,不禁松了口气。他捏了捏手中的扇子,背着身后的双手松了开来,紧绷的后背也放松了下来。
啪嗒——
扇尖在手心轻敲了几下,风凌唇角笑意渐深,眼中深藏的情绪染上了一层兴奋的好奇。他抬步跟了上去,心里念头疯狂的转动起来。
方才月尘说的话粗粗的听没什么,但是细想却有些很有意思的细节。
他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对他来说很重要。
风凌突然加快了脚步跟上了月尘,语调轻快的问道,“你猜这常阁主藏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如今我们可以确信常升与血魔手间有联系,那藏在此处的东西定然非常特殊。”
“血夜冥河卷不够特殊么?”月尘没有回头,接上了风凌的话。
“不。”风凌的回答让月尘有些诧异,他微侧过脸,用余光扫向风凌。
“血夜冥河卷的确非常特殊,但它特殊在所属宗门,这可是卷魔功。”不知是不是错觉,月尘总觉得风凌吐出最后两字时语气有些重,“且不论常升到底要它做什么,但藏匿魔功用魔修的阵法,听起来是不是太合理了?”
月尘瞬间听出了风凌话里意思,此事的违和感一直萦绕不去,却让人找不出问题。如今风凌点出所有的线索,合理瞬间就变成了不合理。
一位正道大能修士,为何要瞒过众人耳目用魔修手法藏魔功?
如此一来,常升的死疑点就更多了,甚至于他本人身上都有众多难以解答的谜点。
就在月尘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大团疑云中时,他听见少爷突然语气一转,换了一副懒洋洋的腔调与他探讨起常升的密不传人的八卦与桃色新闻来。
“仙界传言,宣武阁阁主惧妻,虽然是传言……”风凌显然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滔滔不绝的跟月尘八卦起常升的后院二三事来。
月尘:“……”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传言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