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今日之筵席是太子负责。”
何玉轩低低笑出声来, “您怕是临走的时候才给他留下了话。”
帝王端得是理直气壮,“他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这太子的位置可坐不稳当。”何玉轩听着朱棣看似嫌弃, 实则还是有些喜爱的语句,倒是给太子松了口气。
好在这些年,朱高炽给帝王留下的印象还是扭转过的。
“子虚这个时候想着太子的话, 可不如想想如何回答刚才我的困惑……”朱棣幽幽地说道, 那面容分明冷峻依旧, 可是吐露出来的话语让何玉轩哭笑不得, 这面上的表情与说话的语气那可谓截然不同。
何玉轩抿唇笑道:“万岁,他们几个在臣身边这些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自当是看重的。且都是您派来的人不是吗?”
他这话隐约有诱哄的意味,说出来后何玉轩也深感好笑,怎么有种在哄着幼童的错觉?
朱棣的大手握着何玉轩的手指,那根根纤长的手指落在帝王宽大的手心中很是单薄,朱棣剑眉蹙起,突地靠近了几分,何玉轩几乎能看清楚朱棣的眼睫毛,“你的声音含糊……吃过药了吗?”
何玉轩往后避了避,心痛了一下自己的腰,“吃了,比早上好些了。”这话说完,何玉轩不等朱棣反问,便紧跟着说道:“您既然都出来了,要不同臣喝几杯?”
他状似不经意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随意地指了指那不远处摆放好的菜肴。何玉轩的眼神在屋内看了一圈,暗叹了口气:果然连柳贯都被清出去了。
朱棣似笑非笑地看着何玉轩,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何玉轩装作看不到朱棣那刺探般的视线,扯着帝王的袖子往那宴席走,身负高强武艺的帝王就这么被何玉轩轻轻松松拉起来了。
何玉轩向来少在外面吃食,这家店他也仅仅是随意让小二上了些招牌菜,那热腾腾的各式菜肴摆满了整张桌子。他看着这些各有特色的菜色,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奇葩的问题:“万岁,您在宫里可曾看过银针试毒?”
朱棣听着何玉轩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倒也跟着他一起想了想,“确实没有,不过子虚为何问这个问题?”
何玉轩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些羞赧:“看杂书……”他说完后速速转移话题,“不过这确实是没有道理。银针能试出来□□的毒性,可若是用银针去戳蛋黄,同样能得到这个银针变黑这相似的结论。臣好奇这□□与蛋黄之间有什么联系……”
朱棣留意到,何玉轩一旦说起来自己最初的本职,那话匣子就好似被打开了一般,这是他以往在公务上并未表露出来。
“难道是有同一种物质?”朱棣含笑顺着何玉轩的话说下去,顺手给何玉轩夹了块糕点。
何玉轩那滔滔不绝的话因着朱棣这动作而停顿了一瞬,略有结巴地把话说完后,他就低着头默默啃甜糕了。
甜滋滋的味道向来是最能缓解情绪的,何玉轩生啃了两块后,注意到朱棣只闷着喝酒,抬手正欲越过朱棣去取酒坛,却被帝王一手给挡下了。
“你的病未好全,切莫喝酒。”朱棣摇头,把酒坛子推到距离何玉轩最远的地方。
何玉轩:……他还是能喝一小口的。
何玉轩与朱棣在私底下的接触不算少,素日里每逢午食都会同帝王一起,这怎么都不能算是生疏,可是不知今日是气氛从一开始有些奇怪,还是因着这特殊的节日,何玉轩坐在朱棣的旁边总有种坐立不安的错觉。
他趁着夹凉菜的时候抬眼看了下朱棣,那眼眸瞬间就垂落,低眉看着碗筷而不动。
怪不得奇怪了……朱棣这般炯炯有神看着他,那视线几乎能把何玉轩烧出两个孔洞。
何玉轩忍了又忍,搭在筷子上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两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着朱棣,“万岁,您今夜是怎么了?”
朱棣不仅安静盯人,这饮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这生猛的样子让何玉轩看了有些后怕。
朱棣平静地说道:“瞧着你好看。”
何玉轩气闷。
帝王摆明了是心里有事,这模样看着还真是……何玉轩惊觉,这模样与之前朱棣问他的时候不是很相似吗?
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这话也能形容他何玉轩自己。
何玉轩类比了一下,默默低头啃、吃凉菜。
当朱棣喝空了两个酒坛子的时候,何玉轩还是忍不住摁住了朱棣的手,从他的右手夺走了新开的酒坛子,扬声说道:“柳贯!”
“咔哒——”
柳贯从门口推门而入,下意识先扫了一遍何玉轩是否安全,这才欲跪下来说话。何玉轩还未等他行礼就把酒坛子抛了过去,柳贯下意识一接,那酒ye都未曾摇晃出一滴。
“去结账,让店家莫要再送酒上来了。”何玉轩语气很是沉稳地说道。
柳贯低头应是,抱着酒坛子就出门了。
那门在柳贯身后关上,留下屋内有些暧昧不明的气氛。
何玉轩直到那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