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宇。夜晚丝毫不减城内繁华,月光淡淡地洒在楼阁飞檐或往来车马之上,勾勒出了一幅繁盛的摘星夜市图。
赵啸天拿着自己腰间系着的玉佩,典当换了一架马车,未敢停留,趁着夜色匆匆赶往岛主宫殿。
好在这位岛主大人看来是个平易近人的,上山的大路修得宽广气派,盘查的士兵也没有抓着他们不放,询问一番后便轻松放行了。
赵啸天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宫殿门口,报出来意后,很快就被宫人请了进去。
“请您稍坐,奴这就去请岛主大人。”
他被宫人带至会客厅,焦灼又耐着性子等了半晌,那位传说中的岛主大人才姗姗来迟。
“听闻先生星夜兼程拜访在下,不知是有何要事?”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珠帘后,音色悠扬婉转,低沉又慵懒,如玉石碰撞,似空谷幽兰。
赵啸天听着耳熟,却看不真切帘后的面容,未作他想,起身坚定地单跪下来,对着那身影一抱拳:“唐突岛主大人,草民赵啸天,今日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哦?说来听听。”那人听后倒是极其愉悦地笑出声,笑声低哑磁性,带着一丝丝撩人的魅惑。
赵啸天听得半边身子有点酥,仍是忍着一字一句道:“我的朋友桃纪前日因为护岛大阵溺水,至今昏迷不醒,请您救一救他,但有要求,在下万死不辞!”
他说完将身旁昏迷的桃纪往前推了一推,证明所言不虚。
本以为这位岛主会趁机提出很困难的要求,赵啸天已经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完成。没想到岛主听了后,立马就笑着说:“好啊,我救。”仿佛都没经过思考似的,顺利得赵啸天如坠梦中。
“嗯对你的要求嘛,我暂时还没想到,你就先和你的这位小朋友留在我这里好了。”岛主慢慢走近,拨开重重珠帘,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来。
赵啸天呼吸一窒,一眼过后便低下头不敢再看。
饶是他看惯了徐玄卿、桃纪乃至是师父这样的美人,也一时被眼前人的容貌冲击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与以往那些压迫性的美艳不同,他是极浅淡极清丽的,冰肌玉骨自不必说,双瞳盈盈如一泓秋水,天生浅淡的笑唇微弯,上翘的唇珠看起来温润至极。
可谓是,眉梢眼角都藏着秀气,声音笑貌皆不掩温柔。
岛主丝毫不在意赵啸天窘迫的情态,缓缓走下来,伸出纤长两指探上桃纪的脉搏,沉yin了一会,道:“他这是吞了太多阵中‘黑水’,才一直陷入昏迷。我需要每日练功为他逼出体内‘黑水’,待他完全清醒,大概需要半个月。”
太近了!
赵啸天只觉一股不知名的冷香扑面,他心如擂鼓,只作低头讷讷道:“谢、谢谢!岛主大恩大德,我和桃纪永世难忘!”
却不知他这副羞赧样子落在旁人眼中有多可口可爱。
“举手之劳。”岛主轻轻一笑,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以后别一直岛主、岛主地叫我,唤我‘照影’便可。”
岛主盈盈双眸凝视赵啸天,又好像是透过他看向缥缈的远方。
“即是‘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中的‘照影’。”
赵啸天携着桃纪就这么在照影的云生宫中住了下来。为着疗伤方便,照影特意将他们安顿在自己寝宫的偏殿。
照影果真守诺,每日辰时便依约为桃纪排出黑水。他运功时把房门一关,再开就是两个时辰之后。眼看桃纪面色一天比一天红润,赵啸天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十天。
为桃纪疗伤期间,赵啸天与照影两人的关系倒是越走越近。在赵啸天看来,照影为人谦和温良,自带一股书香文气。难得可贵的是,他不仅没有文人的迂腐及岛主的高高在上,反而十分豁达开朗,多有妙语与新颖的见地,观念出奇地与赵啸天一致。
“我虽统领这四城十二岛,却并不想大小事宜皆一一过目。”站在隐龙岛的最高峰上,照影的天青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折扇遥指远处星罗棋布的大小岛屿,回首对赵啸天莞尔:“我常想,放权于民,让岛民们自治,官府衙门只要保证治安,效果也许会更好。”
对于政见,赵啸天虽然不太了解,但是“自治”二字无疑是他这种底层人民最喜欢听的字眼,当即爽朗大笑,对着照影一抱拳:“岛主大人高见,赵某自是佩服不已的。”
话音刚落,唇上便有一点冰凉,照影一指点在赵啸天唇上,低声道:“又忘记了,嗯?”
赵啸天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也没注意两人行为有什么不妥,讷讷道:“照照影。”
但见面前被呼唤名字的人柳叶眉眼一弯,洒落了一地的温柔。
赵啸天看着,不由得痴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照影的想法虽好,但我仍是有些别的念头。”
照影似是极惊讶地,望了他一眼,道:“哦?说来听听。”
赵啸天遥望远处熙攘的市集轮渡,那往来众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