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大老爷的话,邢霜总算放下了心来了。
等时辰到了,邢霜抱着珞哥儿往外走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真不会搞砸吧?只是,不管邢霜心里怎么揪着,再想要多做些什么辅助一下,也来不及了。
到了大厅。已经有好些人在等着了。贾母、王夫人、凤姐儿等人自不必说,除了许氏、史家夫人几个,还有好些邢霜认不出的人家在。但想来跟贾府的关系也是亲近的,不然也不能留在这儿。
邢霜这边进门,贾母就扬声唤道:“赦儿媳妇,快把哥儿抱来我这儿叫我亲香亲香。一时瞧不见,我这心里就想得慌。”
有外人在嘛,贾母表现地异常热情,好似极为疼爱珞哥儿的样子,俨然是一副心肠慈软、疼惜小辈的老太太。
邢霜听见了,只得抱着珞哥儿往贾母跟前去。只贾母伸手要抱的时候,邢霜微微一侧身,叫贾母的手落了空。不是邢霜故意落贾母的面子,只贾母这么养尊处优的一个人,又上了年纪,再加上好些年没抱过小孩子了。珞哥儿又叫自己喂养得胖嘟嘟的,较之一般孩子要沉得多,邢霜真怕贾母手一滑,珞哥儿就摔地上了。
到时候,贾母一个老人家,手上失了力气也是有的。出了事情,贾母不待别人反应自己就先哭几声,掉几滴泪,自责几句,旁人谁还能说贾母什么?不说不责难,只怕还得安慰她呢!
珞哥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铁定得对贾母发难。到时候,只怕那些在一旁看热闹的人家还得转过头来数落自己。这么一来,自己不得呕死?
就为了贾母想要表演一番祖孙情深、婆媳亲密,这样的代价也太过不值了些。
故而,邢霜这才避过了贾母的手。只邢霜也不想叫贾母脸上难看,嘴里便跟着补救道:“老太太且好生坐着,媳妇儿抱着叫您看也是一样的。珞哥儿叫我喂得胖了些,压手的很,累着老太太就是咱们做媳妇的不孝了。”
这么着解释了一通,才算是叫贾母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重新拾起笑容,等邢霜往自己身边距离贴近了些,贾母就对着周围的人笑道:“我这大儿媳妇最是个孝顺懂事的。什么都想着念着我这个老太太,万事不叫我伸手的,只说叫好好养着。如今,养的身子都懒怠了,啥事不想动的,也是愁人!”
这些出来应酬的大家夫人哪个不是人Jing,便一溜烟地顺着贾母的话往外接。
这个说:“是啊,谁不知道府上的夫人都是顶顶孝顺的,规矩又好,不愧是国公府的媳妇,教养就是好。”
那个说:“不仅是大太太,便是二太太也是王家嫡女出身,对婆婆孝顺守礼,对旁人也是仁义善良的。便是孙媳妇也是在京中出了名的能干人。也是老太太会调教人才是。”
一番奉承话说得贾母通体舒泰。
又有人道:“要我说,也是老太太的福气好,运道好,这才叫那有才的有德的都托身到老太太家里了……”
一时间,又是一阵附和声。捧得贾母心里就像大夏天饮下的冰饮,清凉舒爽,笑容就没下去过。
好在是叫贾母把邢霜的不给面子的事忘记了。然后,邢霜又抱着珞哥儿叫这些人看了一番。当然,也不是白看的,今天的看是有礼物收的。知道今天人家孩子抓周,今天来做客观礼的这些人自然也是早就备下了礼物。不拘是金锁、玉饰、生肖摆件或是旁的东西,也不需着客气,邢霜都收了起来,然后叫如意单独归置在一处。这些都是珞哥儿的财富,邢霜是不准备动的,叫人帮他单独收着攒着,将来既是个纪念,也是一笔财富。毕竟是人家自己凭着周岁赚的不是?
在这个观礼的都是关系较为亲近的。虽然瞧不上邢霜的身份,倒是还都挺给珞哥儿面子的,其实也是看着荣国府的面子的。再来,毕竟是做客的,谁也不会拣着那不好听的说。故而,任是谁见着珞哥儿了都得夸一句,仙童一般的人物,看着就聪慧守礼,将来必成大器云云……
该见的都见了,该摆放的也都摆放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大老爷便抱着珞哥儿去抓东西去了。
大老爷把珞哥儿放在炕前设的大案上,案上铺了大红的细毛毯子,上面摆放有:几卷经书、笔墨纸砚、四书五经、金银锞子、印章、算盘、钱币、账册等等摆放的满满当当的。
把珞哥儿放在了大案上,大老爷就松手了。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呢,倒是也不怕他掉下来。瞧见了大老爷松手了,珞哥儿就朝大老爷伸手,大老爷也不抱他。珞哥儿便看向她娘,娘的怀抱香香软软的也可以啊,谁知她娘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也不抱他。珞哥儿委屈了,倒是也没哭,只屁股牢牢地钉在了桌案上一样,一点儿不动弹。
观礼的人瞧见了,都笑得不行,倒是甚少见到这么老实乖巧的孩子,便一人一句地逗着珞哥儿抓东西。大老爷原本见自家的胖儿子不动弹还有些着急,等珞哥儿突然右边爬去了,大老爷复又高兴起来。邢霜见着这么热闹,也难得心情舒畅。
只是,等大老爷顺着自家胖儿子爬着的方向看到大案那边放置的东西的时候,大老爷的脸色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