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摆了一碗大碗茶,不过谁也没有心情饮茶。老人迫不及待地看向魏希,想听个解释。
魏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同老人道来,“和您分别之后,祖母的情况,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同您并没有血缘关系。”
定定的看了老人一眼,见老人闻言,眼里虽有失望,但并不异色。魏希觉得或许魏nainai并没有看错人,她心心念念记挂了一辈子的人,是真的值得。不为让老人对祖母产生误会,魏希连忙接着道:“因为祖母并没有亲生孩子,我是祖母娘家的后辈,因缘巧合,被祖母收养,以祖孙相称。
她在与您分别之后,一路奔波,想寻您的消息,可是四面都在打仗,她之前也因为和您一起从事过地下工作而被日、本人通缉,她的身份用不了了,迫于无奈,托人留了封信给您,如果您能回到故地,就能看到。
再之后,她便回乡下去了。换回她原来的身份,一边等您,一边养胎……”
老人神色震惊,因为激动,桌下的那只手紧紧攥住,眼里既有自责,亦含惊喜,“你、你说什么?”
魏希点点头,接着道:“与您分别的时候,祖母她就已经怀孕了。也是因此,她才不得已回乡,就是为了养胎,可是后来,孩子最终也……没有保下。也因为胎里颠簸,受了伤,一出生就是死胎。”
魏希顿了顿,接着道:“这些都是我在祖母留下的日记本里看到的,这其中还有一些故事,但是我想或许交给您亲自来看,会更合适一些。”
老人此刻已是神情微怔,他是真的没想到若兰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苦。
魏希从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落笔写下一串地址,又将那页纸撕了下来,她将纸递给老人,“顾爷爷,这是我现在的住址, * 如果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来找我。”
顾潜却没有立刻接过,他一生横刀纵马,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也只有在提到和魏若兰相关的事情上,才会这样乱了心神与方寸。但是过了这么久,足够他恢复理智了,虽然心中还是难掩悲恸。
他看向魏希,因为年迈而显得浑浊的双眼里,依旧锐利,“不论你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若兰既然领养了你,你称她祖母,那么我就是你的祖父。
刚刚听你说了那么些,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们这些年过得并不轻松。我看你手上茧的位置,应该是长期握笔,你说你和若兰这些年住在南方,如果不是大事,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离开生长的地方,这附近多是学校,你应该是考上了大学才来的首都吧。”
魏希眼中不掩诧异,不过,魏希并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人,在大唐的时候,她因为阿父的缘故就听说过不少官员,她自然知道,有的人天生深谋,观人于微。所以只是微微诧异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是的,我远来首都,正是为了求学。
不过,我这两年其实过得还好,祖母去世之前有留下一笔积蓄,足够我读完大学。说起这个,我觉得我大概还有东西要给您。”
见魏希一脸慎重的模样,顾潜了然一笑,“你说的,应该是那张五万美金的存款单吧。”
魏希诧异,“您怎么知道的?”旋即又反应过来,能将五万美金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加上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势,魏希揣测,魏nainai的这位爱人,身份应该不同寻常。
许是想到了魏若兰,此刻,顾潜的脸上才有了淡淡笑意,“因为那是我留给她的,我原本想着,要是我不幸牺牲了,至少留一笔钱给她,往后也能安度余生。”
说着,他又抬眸看向魏希,“小姑娘,说了这么久,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希。”尽管老人的话题从那五万美金转到魏希的名字上,但是魏希眼神清澈,脸上一点都没觊觎那笔钱的贪婪神色,自然,魏希如果有意于此,就不会将这件事讲出来了。
顾潜看着魏希坦然的样子,反倒是笑了,“是希望的希吧,我和你祖母从前就想过,未来生了孩子该叫什么,那时候,我说,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取单字希。
既是取‘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的希,也是希望的希。前者是希望她容色出众,后者,则是因为希望两个字,是我们那个年代最渴望的。短短的一个字,包含了我和若兰对孩子的美好寄望。
看的出来,她很喜欢你。”
提起魏若兰,老人眼里的神色都温柔了不少。
魏希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一场缘故,她素来温婉柔和的脸上,先是愣了愣,随之也带起了淡淡笑容。哪怕是这字里行间,也能感受到,当初的魏nainai和面前的这位顾 * 爷爷,感情是如何和睦缠绵。就算是她这个局外人,也会忍不住面泛微笑。
顾潜只是稍作回想,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我刚刚说过,你是若兰的后辈,便也是我的后辈,她既然抚养你这么长的日子,一定也将你视作亲孙女,那么你便是我的亲孙女。
这笔钱是我留给若兰的,如今她已经去世,这笔钱理应交给你。如果你觉得心有负担,那便当作这是我这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