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 家徒四壁,食不果腹, 满口的之乎者也,明明连一桶水都提不动,却还想着要兼济天下。
那时白伶只感觉这个傻书生好笑的很, 不自量力,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可后来他连续五年名落孙山,穷困潦倒,连同乡人都不愿意在接济他,白伶本以为他会被困苦泯灭了心智和当初的报复,逐渐甘于做一个醉卧红尘中的俗人。没想到他竟然背着书箱,开始周游列国,到处游说。
从那时他就看出来,仙族人就是跟他们这些做妖的不一样,先苍生后己身,这句话几乎镌刻在了每一个仙族人的骨子里,然后用尽他们毕生所有执行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白伶看着非闲,忽然感觉好累。原来他修炼了这么久也不能飞升,就是因为他身上没有这份至死方修的执念。
“若你预言中会带来灾祸的不是花辞的孩子,而是我们的孩子呢。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非闲肩膀一怔,抬头看向他,忽然表情骤变,扑过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把白伶吓得一愣。
主见非闲哆嗦着嘴唇,声音都激动的有些发颤。
“你是说你也能生吗?娘子原来你也是雌雄同体的!我还以为只要花辞那样的草木妖才男女都能生,原来你们鸟妖雄的也能下蛋啊!怎么,我们已经有蛋了吗?几个啊,下几十个我也能养的!”
“……”
接着,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脸上。
“滚!”
……
本来非闲是打算把这件事告知清作的,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也是天界的众神之王。可他每次跟清作独处要把这件事和盘托出的时候,却总被对方有意无意的搪塞过去。
后来非闲明白了,有些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天自己表现的那么奇怪,清作那么敏锐的洞察力,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他没像白伶一样追问是他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不想再听自己亲口说出来罢了。
想一想也是。就算告诉清作这个孩子对于六界安危是个不得了的威胁,可清作还是会把这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当成掌上明珠般疼爱的。
所以说他索性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
么也不说了,因为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给他们添堵呢。
那天太阳神从天界下凡,赶来给清作汇报调查的情况。雪一自然是最高兴的,才刚过了早饭时间不久,就急匆匆的去灶房准备午饭。花辞闲得无聊,也跟他一起去了。
白伶看他们三个齐齐坐在桌边,起身就要走,却被清作叫住。
“无妨,一起听吧。”
白伶笑着调侃:“那可不行,万一这机密要是泄露出去,回头准保得赖在我身上。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我一个妖族坐在这听怕是不好吧,不然我把花辞跟小雪球也叫来?”
“不必。”
两道声音同时回应,白伶看着清作跟太阳神,哈哈笑着坐到椅子上。
“还真是知道疼人儿啊。什么糟心事都自己扛,不让他们担心受怕半点。”
说着瞪了非闲一眼:“再看看你!”
非闲憋着嘴委屈的缩了缩肩膀。
太阳神道:“近日我在天宫暗中跟踪他去了很多地方,但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他严格的按照帝君平时的作息出巡规律,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只是……”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
“我听七星君府中的一个仙娥说,举行大婚典礼之前,他曾亲自向七星君要了一件圣器作为他长女的嫁妆。”
“圣器?什么啊?”
太阳神看了非闲一眼,缓缓吐出三个字:“引魂灯。”
白伶看着他们脸上略带诧异的表情,忍不住问非闲:“引魂灯是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跟那些捉鬼道士用的招魂灯差不多,都是用来招引亡魂的。不过这引魂灯就不一样在它是上古神祗用自己的心脏为芯,心血为油,做出来的长明不灭之灯,能招引一些非常强大的亡魂。”
听了非闲的描述,白伶还是有些半懂不懂。
“那也就是说,那个假冒帝君的人,是想招谁的魂?”
非闲捋着拂尘上的白毛,点点头:“我感觉差不多是这样。”然后看向清作:“你觉得呢?”
清作迎上他的目光,不答反问:“他想招谁的魂?”
非闲被他问的一愣,耸耸肩:“这我怎么知道?我连他是谁都不清楚呢。”
清作看着杯中的清茶,目光沉静。
“需要冒充我的身份借引魂灯才能招来的亡魂,强大是其一,招魂最有效的地点就是亡魂的诞生之地,他既然拿到引魂灯还未离开天界,说明招引的亡魂生前可能也是天界之人,或者曾诞生于天界,而且逝去已久,魂魄辗转于六界之外,不入轮回。这是其二。不然他就不会借引魂灯招魂,而是直接去地府察看生死簿了。”
本来一头雾水的人,被清作这么一分析顿时豁然开朗。好像在一片漆黑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