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着他的眼睛说相信自己,他,真的值得相信吗?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每天说的话十句有九句半是假的,为何要如此笃定的相信他,为什么……
夜东篱像是自暴自弃一样坐在家里想到天黑,等小少爷回来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没有换过
小少爷还以为他已经办完事回来了。
“东篱哥,明日父王要选储君,要所有的王子跟公主都一并参选。你要去吗?”
夜东篱抬起头,就看小少爷手里抱着一只盒子,不用开盖就能嗅到弥漫出的阵阵异香,夜东篱萎靡不振的Jing神一下被提了起来。
“这盒子是什么?”
“哦,这个是南枝香。父王说明日选储大典要去先祖庙朝圣,每人都要用它沐浴焚香。”
说完将盒子打开展示给夜东篱看,只见一截拇指粗的乌黑树枝静静躺在锦盒中央,jing结处生着几个还没来得及萌发的幼芽儿,上面系着一根红色丝线,把整截树枝的下部都缠满了。
夜东篱伸手将树枝拿起来,凑近鼻尖仔细嗅了嗅,顿时一股迷乱的香气顺着鼻息直冲天灵盖,他感觉丹田里的气息开始迅速暴乱起来,毫无章法的到处乱撞,他闻了两下赶忙将南枝香放下,屏息运了十二个小周天才稍微平息。
小少爷看他神色古怪,不禁好奇道:“这香料有什么问题?”
夜东篱看着盒子摇了摇头,“应该也是安神香的一种,不过效用太强了。”
普通的安神香能舒缓经络,让人对外界的反应减缓减弱,说白了,就是麻痹人的知觉变得反应迟钝而已。
可这盒子里的南枝香,却是厉害百倍。连掩在七窍上的灵口都能控制不住的自动打开,灵力抑制不住的外泄,若是真用这个沐浴焚香,恐怕明天一整天都会Jing神恍惚,四肢无力。
魔尊的用意非常明显,他是想借明天选储大典一事,把这些王子公主的灵力都献祭给镇珠。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少爷他们不都说他的孩子吗?虎毒还不食子,他竟然为了一统六界就做到这种地步。
难道是被什么蒙蔽了心智?
夜东篱想起华沙夫人生前交代的话,一定不要让无拘得到镇珠。莫非她清楚这镇珠的来历,知道若是拿到镇珠就有不祥之事发生……
他看着拿着南枝香准备去沐浴的小少爷,忽然叫住他。
“选储大典你不能去。”
小少爷回头诧异的看着他,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夜东篱的用意。
哎一声,摆了摆手。
“你放心,母亲交代的话我不会忘的。明天若是父王要传位于我,我会当面拒绝的,他若知道这是母亲的意思定不会责难我。”
夜东篱走上前,一把扣住他手里盛放南枝香的盒子,看着小少爷有些茫然的眼睛一字一顿:“明日选储大典你不能出面,无论你做何选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个隔着一寸来宽的距离相互凝视,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复杂难懂。
小少爷不满的嘟起嘴,想从他手中把盒子抢下来,可夜东篱抓得十分牢靠,他扯住盒盖用力一拉,自己反倒被拉了个踉跄。
顿时恼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说了不会继承王位不会去拿镇珠,你还不信我吗?不然明日大典你就一直站在身边看着我,这样总行了吧!”
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己这个当弟弟的做出让步,他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可没想到,夜东篱还真胡搅蛮缠到底了。
他将盒子咣一声扔在地上,“这不是你拒不拒绝的问题,你要是信我,明天就不要去先祖庙,不要见魔尊。”
“为何?”
夜东篱视线一遍遍掠过小少爷愤怒不解的表情,喉间艰涩的滚动许久,开启一道缝隙的薄
唇还是缓缓落下。
“不为何。”
“……”小少爷像是傻了一般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伸手推开夜东篱要去捡地上的盒子,“你管我,本殿下还非去不可!”
他蹲下刚要拿起锦盒,就感觉后脑一痛,昏迷前只见夜东篱站在身后说了句话,至于说的什么他却听不真切了。
夜东篱拦腰抱起昏迷的小少爷轻轻放在床上,盖好锦被,放下帷帐,慢慢退了下去。
离开时他将盒子里的南枝香取出少许,放在桌上的灯油中,伴着异香的白烟缓缓升起弥散于整个寝殿内。
夜东篱深深吸了一口,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
“做个好梦吧。”
……
他回到自己寝殿看最后一眼,还是乱得无处下脚,物品并不多,可他拿了东西从来不会物归原处。桌子上只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乐谱,很多都是从魔音集上誊抄的片段,只有少数几张是他自己一时兴起胡乱写的。
夜东篱把那些乐谱统统扔进了屋角的火盆里,付之一炬,临走时只带走了三样东西:华沙夫人送他的白**箫,右护法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