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旅行的时候,太宰先生其实逃避了、我说要做真正的Specialite给你的话题吧?之后提起的时候,你也不着痕迹地带开了呢。”
因为她的Specialite来源于了解与情感,那时候的他,内心更偏向于拒绝他人的窥探,也不愿去体会和触摸来自他人的更深、更清楚的感情的呈现。
“……我以为那时候的甘茶酱不会懂呢。”
沉默片刻,太宰低下头,微微笑了笑,说道。
少女不好意思地歪了歪头。
最早她的确不明白原因。而那时候她也万事不挂心,既然他并不需要,事情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可是事到如今,她怎么也已经想清楚了。
但是,甘茶还是有些嘴硬地回答道:
“怎么说我也算是太宰先生的半个学生,那种事当然明白。”
太宰不由失笑。
少女将手背在身后,踩着地上的方格,继续向前走:
“我一直觉得,太宰先生的内心,很像是我在书中看到过的、一种奇异的花。”
那种花,一百年才开放一次,绽放时伴随着枪声一样的巨响。可是一旦开放,就流光溢彩、无比绚烂。
对方鲜少袒露内心,但凡有时,也都伴随着震动与疼痛的变故。
上一次,他以为织田作先生将与强敌交战、性命未卜,因此听从了他临行前的劝告,来到了救人的这一侧。
而这一回,她其实不确定自己是否有着这样的分量,可是不管如何——
“我要抓住这个机会才行。”
她说,“比起日后维持表面的平静,我更想告诉你一些其他的事。”
“而且,假装不知道别人的心意,也不太好。”
青年的领结还放在她右侧的口袋里,垂坠感十分轻微,却仿佛是某种重量远超其本身的沉重提醒。
“……那种东西,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太宰淡淡地说道。
那些隐秘的心事和不甘的妄念,可以沉甸甸地压在人的心头,从意识到的那一刻起,就不断地发出扰人的喧嚣声音;
却也可以轻如烟雾,在决定不再触碰之后,就能沉默地被留在冬日肃杀的风中。
若不是她愿意提起,他其实不想她为此而困扰。
“这就是我想对太宰先生说的。”
少女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太宰先生把自己的分量看得实在太轻了。无论是自己的安危还是心情,你都觉得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对于别人来说更是微不足道。”
所以他才会那样轻易地去涉险,才会迟迟不肯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是,并不是这样的。”
她说,“太宰先生对我来说、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
“大家都很喜欢你,是重视着你的心情、即便是一点小事也会感到担忧的那种喜欢。”
“其实,在黑手党的这段日子,红叶姐有时候会跟我说起你以前的事情。”
甘茶侧过脸看他,太宰回以略显遗憾的微笑:“那可不是些听起来能让人高兴的事迹呢。”
“那个才不是重点啦。”
甘茶摇了摇头,回想着说道,“只是,我还是很惊讶的。”
“那时候的太宰先生,听起来和现在真不像是一个人啊。”
在那样爱恨情仇都激烈的环境之中,依然找不到任何的意义与方向——对于那时候的他、内心里的空洞,她于是也稍微有了一点了解。
可是眼下的情况、如今的他,已经完全不同了。
“至少,现在的太宰先生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做的事,从中也稍微感受到了一点乐趣,对吧?”
“能够让你感觉并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和事,也并不是没有。”
——那些让他感到孤单的、让他将自己与世界割裂开来的东西,已经渐渐地消泯在了琐碎的日常、包围着他的欢乐与拯救的职责之中。
“太宰先生每天都在和旋涡的老板娘说、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性。”
甘茶笑了起来,“既然能够察觉到她的好处,其他的人和事,日后也请太宰先生多多努力。”
青年安静地倾听着。
他的神情之中,原本含着些模糊不清的莫名意味,但随着她的话语,眉目却渐渐地柔和了下来,眼眸中也带上了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光彩。
——她无论如何也要和他说的,竟然是这样的事吗?
而听到最后,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只是为了赊账而说的好听话哦。”
他故意这样说道,“甘茶酱帮我付清了钱的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讨好老板娘了呢。”
啊,本来还想当作一个惊喜礼物的。
真是的,她当时说的明明是五天,到现在早已超过时限,可是他还是知道了。
甘茶鼓了鼓脸,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