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越王爱美色,还偏爱年龄比他大,成熟丰腴的妇人。蔡大胖是归德将军家的次子,跟越王有那么点亲戚关系,一向绕着越王转。他投其所好,偷偷摸摸替越王跟尚书左丞柳惜民的妻子搭上了线。对方年轻时是长安城内出了名的美人,现在年龄虽然有些大,但保养得宜,正是越王喜欢的成熟美艳妇人。
越王知道后大喜,迫不及待便要来亲近美人。然对方毕竟是四品官员之妻,和之前越王寻得普通良家不同。又有沈国公府的例子在,越王不便招摇,于是没带任何人只身跟着蔡大胖来了这里。
本来这只是一桩普通的丑事,但偏偏越王神仙散服食过头,连带着尚书左丞柳惜民的妻子都有些不对了。蔡大胖吓得半死,生怕越王出了事。他又不敢伸张,遂悄悄离了这里想着去找人来把越王带走。谁知一出门被神策军发现,才得知圣人遇刺,惊惶之下更是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越这样神策军看他越可疑,直接要把他缉拿下狱。关键时刻沈倾墨路过,蔡大胖疾病乱投医抓着沈倾墨当做救命稻草,便有了刚刚的事。
“你是说其他人都不知情?”沈倾墨玩味道。
“是,我跟越王谁也没说,毕竟前有沈国公的……”蔡大胖突然意识到什么,脸瞬间吓得白了。之前沈倾墨在长安时,越王虽然不喜沈倾墨,但关于他的身世也只敢在背后说几句。后来沈倾墨和齐王在代州出了事,圣人的子嗣只剩下越王一人。越王私下便以太子自居,言及沈倾墨的身世也肆无忌惮起来,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受了影响。
“五郎,我、我不是……”蔡大胖简直要急哭了,尤其是看到沈倾墨背后一众彪悍的护卫,想到自己和越王两人孤零零在这里,更是害怕地浑身哆嗦。他猛地松开越王,扑上去抱住沈倾墨的大腿哭喊道:“五郎,刚刚是我失言,是我不对。你还记得过去沈三他们讥讽你,我还帮着你说话呐。”
过去蔡大胖也算是个伶俐人。旁人跟着越王明里暗里挤兑沈倾墨,蔡大胖却谨记着父亲的话,一直对沈倾墨客客气气的,自觉两人也还算有些交情。这也是蔡大胖刚刚会找上沈倾墨的原因。但他今晚毕竟服食神仙散也不少,虽然被吓了几次,但头一直晕乎乎的,满脑子惦记着越王出事了他怎么办?结果忘了沈倾墨的大忌。
“五郎……”蔡大胖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得伤心。沈倾墨漠然地看着他,把腿从他怀里拔|了出来,转身吩咐道:“派人去越王府和柳惜民家里一趟,让他们来领人。”
听说不要自己的小命,蔡大胖刚要松一口气,突然又听着沈倾墨补了句:“还有归德将军家。”
“咯……”蔡大胖吓得连哭都不会了。
他刚想求求沈倾墨高抬贵手,莫要跟自己家里人说,便听得身后突然传出一阵“呵呵”的笑声。熟悉的声音让他惊喜地回头,就见浑身抽搐的越王半闭着眼大笑着坐起来。
“越王!”蔡大胖是真心高兴,越王只要没事,他便是挨父亲几顿揍也不打紧。只是越王的反应却不似他想的那样,斜眯着眼看他:“谁!谁是越王!朕乃大唐圣人。朕告诉你,朕是圣人,是圣人!”
“越王。”蔡大胖腿一软,彻底瘫坐在地上。半晌他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抱着沈倾墨的腿再次哭诉起来:“五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越王竟有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我真不知道哇……”
沈倾墨懒得搭理他,想要把腿拔|出来,但蔡大胖抱得太紧,拔|了一次没拔动。当下脸色便如乌云罩顶,微微用力把他踢开,吩咐道:“找人打盆水来,泼醒越王。”
然而两盆水泼下,越王非但没醒,反而越发兴奋起来,嘴里喊着“朕乃圣人”赤着身子冲了出去,绕着不小的花园跑了起来。
沈倾墨看在眼中眉头紧蹙,踢了踢仍在喃喃哭诉的蔡大胖,问他:“服食神仙散后都是这般丑态?”
“咯……”蔡大胖抽噎着,“神仙散有强身健体之效,服食后飘飘欲仙如圣域仙人。一般都是神清气爽、亢奋少眠,散散就好了。越王这是服食多了才会如此。”
“神仙散是从哪里来的?”
“据、据说是根据五石散改良而来。”
沈倾墨轻轻哼了声。他在安北时跟七郎说及历史,不知怎么提到五石散。时人对五石散颇为推崇,七郎却对五石散深恶痛绝,坚决认定五石散为毒|品,严禁治下出现五石散。不想长安竟是出现了五石散的改良方子——神仙散。
眼见着越王越跑越发狂,沈五郎没了耐心,让俞煊出去喊一队神策军来守着越王几人,自个准备回宫。“五郎。”蔡大胖哀求地看着他,“我真的不知道越王的狼子野心,我……”
“狼心野心?”沈倾墨嗤笑,越王想当皇帝的想法就差明晃晃写到脸上了。蔡大胖日日围着越王转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今晚圣人遇刺,又逢越王胡言乱语,蔡大胖……一念至此,沈倾墨心中微动,眼中的恶意流出,落在不知疲倦转圈的越王身上。
这一瞬不知是否巧合,有呜咽的夜风吹起。蔡大胖缩了缩身子,只觉得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