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松了口气。
任谁也不敢想,他们竟是一口气接待了四位术士。
待紧张的气氛散去,反应过来这个事实,私下仆役们议论纷纷。这个说他被老神仙吹了口仙气,那个说他守在门口,趁人不备摸了一把术士们的黑色坐骑,言谈间往往兴奋不已。
然和仆役们的欢喜神色形成对比的则是听到消息特意赶回来,一脸忧色的李周武。
“阿耶。”
晋国公府上院书房内,晋国公长子李周武忧心忡忡地叹道:“圣人对术士的态度阿耶您也知道,一气几名术士出现在咱们家,就怕圣人会多想。若只是找个由头训斥一顿便罢了,万一……咱们还有丢了晋阳的罪过呢。”
“大兄。”李周书苦笑道,“圣人也该体谅咱们的难处。对方指名道姓来找小七,难道我们能拦着不成?”
漫说是国公府,便是大明宫,又有谁敢拦着不让一群术士进?但话是这个理,问题是圣人不跟人讲理。李周武在地下踱步来回转着圈子,听李周书这般说道,忍不住看他一眼:“小七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刚刚成为术士么?怎么两个年轻术士竟是隐隐以他为中心?”
李周书摇摇头:“某也不知。”
李周武眉头皱了皱就要说话,一直沉默的晋国公开了口:“圣人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度的?沈五郎一直在小七身边,你们以为小七的事圣人会不知道?圣人既是没表态,说明心中自有考量,无须你们瞎Cao心。三郎也就罢了,大郎你离着齐王远一些,莫要给家里招祸。”
“阿耶……”李周武有些不甘愿地喊了声,晋国公摆摆手:“你不要跟我说那些正统什么的,是不是正统只在圣人一句话。你想寻死自去,莫要拉着你的老父亲。”
“……”
“对了,小七呢?”晋国公话题一转问。
临湖的桃树林里,李流光挽着程宛如,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他跟程宛如说起草原风光,说起新建的霍林河,说起骁勇的安北军,还有他办的纺织厂、书院、路灯等。
说到兴起处他含笑道:“等平了回鹘之乱,您跟阿耶一起去霍林河看看。那里风光同长安完全不同,待得久了心胸开阔的很。”
程宛如笑眯眯地听着,别的没记住多少,就听到了沈五郎的名字不时出现在小七的话语中,哪哪都有沈五郎。听小七让自己去霍林河看一看,她有些心动,但想到小九便叹道:“小七你把霍林河说的这般好,娘倒是想去看看。可小九离不开母亲,舟车劳顿又不能带他去。”
“有飞空艇,怎么会累着小九。”李流光笑道,“乘坐飞空艇除了路上无聊些,旁的和家里也无甚区别。”
眼见母亲对乘坐飞空艇还有些畏惧,他干脆道:“现在是飞空艇太少,日后若有多余的,我还打算开一条从霍林河到长安的线。谁想去霍林河了,或者谁想回长安了,花点钱坐飞空艇就行。”
“小七是说无论谁花钱便能乘坐仙舟?”程宛如惊讶道,“那圣域?”
李流光耸耸肩:“我自个的飞空艇,和圣域又有什么关系。”
母子二人在桃林说着话,远处有仆役探头探脑。见程宛如视线扫过,立刻低头装作鹌鹑。程宛如视而不见,拉着李流光又绕了好几圈,感觉到累了,才吩咐道:“小七你自去忙吧,小九也该醒了,娘回去看看小九。”
李流光笑道:“小七有什么忙的,我陪您去看看小九。”
程宛如示意远处的仆役,嗔道:“你当娘已经老眼昏花了吗?”
“阿娘……”李流光拿出百试不爽的撒娇**,程宛如看他轻轻笑道:“小七长大了,也该娶妻生子了。日后再这般作怪,又有哪家小娘子寻你?”
李流光对母亲说的娶妻生子避而不谈,只笑说:“古有楚国老莱子七十彩衣娱亲,我这又算什么!”
程宛如心中叹了一声,面上却不显,只当没看出小七的逃避之意,笑着摆摆手让他速去。
目送着母亲远去,李流光招招手唤来一直徘徊在附近的仆役:“什么事?”
“有您的信。”
仆役恭敬地捧上一封金色的信笺,李流光打开看了眼,嘴角轻轻翘了起来。
待天色擦黑,府内一盏盏宫灯被点亮,朦胧的弯月下流光溢彩。李流光换了身衣服,跟家人说了声要出府一趟,带着霍节几人晃悠悠离开了晋国公府。
离着府门不远,蔡伸低眉顺眼地守在那里,远远看到李流光,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小郎君。”
“五郎呢?”
蔡伸顿了下轻声道:“公子在前面的明月楼等您。”
说话间他冲着李流光用力眨眨眼,李流光奇怪地看他一眼,若有所思道:“带路吧。”
蔡伸没有立刻就走,又用力眨了两下眼才翻身上马,招呼守在他身后的护卫一同前面带路。马蹄翻飞,明月楼很快就到。据说这里是越王的产业,以奢靡富贵闻名整个长安。
此时不过刚刚擦黑,明月楼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