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住在这儿,换了就没带走,我洗干净了。”
“还是……不用了。”展飞犹豫一阵,最后摇摇头。他不知道这套衣服价值多少,但想来不应该穿在自己身上。
丁伶伶却不解其意,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看他:“那你就穿着白衬衣去超市呀?”
展飞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酒吧的工服。严格地说,这身衣服也不属于他,而他本来是应该回酒吧换回自己衣服的。
所以他只好点头,接受了丁伶伶的建议。
“那个,内衣,也有……”丁伶伶在出门前才小声说,带着点狡黠的笑,“在柜子抽屉里,一次性的。”
说完砰的一声关了门,留下展飞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
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么能干的一个姑娘,说话清楚,办事果断,想的还周到……尤其是,刚见第一面就把自己带回她家里来……
如果说展飞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显然是骗人的。
但是,他和她,在两个世界。他只是偶然走错了路,才闯到她的世界里。
2点43。
他还可以在这个世界停留一个多小时。
展飞迅速地冲了个冷水澡,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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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4点整醒过来的,比手机闹钟还早了十几秒。多年严格的训练让他可以控制自己的生物钟,不会因为什么意外就影响了安排好的计划。
临出门前展飞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该给主人留张字条。诚然她们是晓得他要走的,但不打一声招呼,总让他觉得有些别扭。
他很轻松地在客厅里找到了纸和笔,写下“谢谢”两个字以后,就又有些发呆起来。
对于住在这样一座豪宅,又开着近百万豪车的女孩来说,给他的这些帮助恐怕只是举手之劳,连提都不值得一提。
那么她会在乎自己的一句道谢吗?
展飞没有再多想,就把那张字条留在了桌上。
别人是否在乎,是别人的事。而他也有他的原则。
就像他不眠不休地工作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个女孩子的一辆车钱,但他还是要上班的。
在超市的工作,是4点半到8点半。然后,9点整,他要到一个建筑工地。
和大部分坐办公室的上班族口中的调侃不同,他要做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搬砖”。
正规的建筑工人工资并不低,在他们工地上,一个有经验的泥工可以拿到6千的月薪。但展飞只是临时工,又没有技术,他的工资是周结的,一周600到800。
像他这样的纯劳力,在工地上占了大多数,但人员流动性很大,有些人连一周都干不到就走了。
展飞已经在这里干了两个月,工期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他必须想办法寻找下一个工地了。
要是还能开车就好了……
因为丁伶伶无意中的一句话,展飞又想起了这件事。如果他能当运输司机,或者去开出租车,挣的可能要比现在多一些。
他有过驾照,但是现在,他通不过体检了。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展飞一边想,一边推起一车泥灰,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行啊小展,穿个Levi' s来工地搬砖,很有想法嘛!”
说话的是包工头,叫黄树,因为长相颇有些清奇,被工友在背后称作“黄鼠狼”。然而在建筑工地上,在日常灰土满身的民工们面前,他是最爱标榜自己“时尚先锋”的形象的。
所以展飞只是“嗯”了一声。
黄树继续跟着他走,一边走一边打量:“真的,就这条牛仔裤,我前两天路过专卖店的时候看见了,一模一样!你猜怎么着?过季清仓甩卖,1366!”
展飞把得稳稳的车突然就晃了一下。
“哎哎,你小心点!我就说你得吓着吧!好家伙,你说这正价得多少钱?”
“假的。”展飞闷声说了一句,决定不再搭理这货了。
他只觉得肚子有点抽筋,一跳一跳地疼,不知道是因为早饭吃得急了,还是听见了自己身上这套衣服的价位。
不对,这还只是一条牛仔裤而已。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我知道是假的,你这不废话嘛!好么,你穿个真的来这儿上班?那你真是……那叫什么?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家展飞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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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管饭,还有个简陋的浴室。展飞匆匆冲了个澡,换下已经看不出颜色的Levi' s,穿上酒吧制服,继续赶场。
自行车还在酒吧,又是晚高峰,扫不到共享单车,他干脆一路跑到酒吧街。几公里的路,又没有负重,对他来说并不在话下,但手中袋子里弄脏的衣服令他颇有些胃疼。
他甚至不知道这衣服应该怎么洗。
展飞捂着肚子刚进酒吧大门,迎面就被“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