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地对自己打招呼的阳台小弟弟。
严尧本着“我和你不熟”,并没有和人多加寒暄,依旧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
祁母一脸茫然地看了眼儿子再看向面前高大英俊的少年,用方言问道:“后生仔,你他同学?”
严尧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小吧,正要摇头,祁尚言就趿拉着拖鞋跑了过来,抢答道:“妈!他是我们对楼的邻居。”
当少年站到自己身旁时,严尧有些晃神,因为他似乎闻到了少年身上清甜又柔软的石榴味沐浴ru,还裹挟着shi热的气息。
仿佛一个夏天。
严尧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比喻有些怔愣,但他只是冷着一张脸,朝祁尚言点了个头。
小城在慵懒的午后根本没有什么人,尤其是老城区,像被遗弃在安老院的老年人,建筑物基本上都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排水系统也不怎么好,若是天公现在酝酿出了一场暴雨,沥青路上将会浮着一层脏水,野狗都不愿意淌。
蝉在绿叶里聒噪地鸣叫,碗瓢锅盆碰撞发出郎当声,祁尚言乖乖地站在严尧旁边,心脏随着蝉鸣发出狂喜的尖叫,但他面上也不显,腼腆不见半分,余光觑了他一眼后又偷偷躲掉,喉间滚动了几下欲要开口时,祁母就将塑料袋递给了严尧,“柜台付帐。”
严尧和他擦肩而过,正眼也不瞧他一眼,祁尚言双唇翕动,回过神来气得半死却只能趿拉着拖鞋到桌子收拾作业,然后在他妈气急败坏的“你去哪里!”下,心虚地随口敷衍,跟上了严尧。
褪了色的招牌悬挂在各个商铺,浮夸的大字在彰显他们的存在感,汽车呼啸而过而带起的车尾气也不妨碍祁尚言因为看着他的背影而逐渐涌起的喜悦。
昨天连夜下了场暴雨,路上都是积水,祁尚言原本小心翼翼地避着,但他一时间又跟不上,最后干脆咬紧牙根,踩着水洼跟了上去。
积水原本倒着严尧高大的背影和挂着庸俗招牌的老旧建筑物,但塑料拖鞋踩上后便模糊了,像是在大雨里断了讯号的电视屏幕。
在夏日的光影交错间,只有祁尚言的眼睛还清楚地倒映着。
第3章 A vague temptation
祁尚言的心脏在叫嚣,沁出薄汗的掌心捏着作业本,打shi了纸张,薄薄的作业本都有皱了。少年这次的运动裤比昨天稍微短一些,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踩着双比他的脚略大的人字拖,毫不在乎地踩在积水上,浮着泥浆的脏水甚至脏了他白净细瘦的脚踝。
严尧拎着塑料袋,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余光觑见了他脚踝上的泥泞后抿了下唇,稍微放缓了脚步。
祁尚言保持着跟在严尧身后的距离,不走近也不落下,因为严尧突然放缓的步伐又小心翼翼地躲起了积水。少年面上一本正经、状若无意,不过那有些轻快的步伐悄悄地诉说着他的小雀跃。
少年的喘息和虫鸣交织,小商铺偶尔会传来电视剧的交谈声或者是当下的流行曲,不过音质不太好,有些失真,但祁尚言还是在各种各样庸俗的流行情歌下,跟着严尧走在大街上,看着他背影,在脑海里在播放着一部自娱自乐的小视频。
少年想法稀奇古怪,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幻想而莫名其妙红了脸,愁绪、羞赧、愉悦,毫无保留地随着失真的歌声而变化,严尧的目光不自觉地朝后看去,因为他五彩缤纷的脸莫名其妙地勾起了唇角。
但两人在表面上还是相顾无言地走着,一前一后地走过大街的阳光,拐过小巷的Yin影,塑料拖鞋边都蹭满了黑泥,明明不熟悉的两人却意外地有些和谐。
祁家的早餐店同他们住的居民楼相隔不远,步行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严尧到了自家楼下便准备拉开铁门上楼去,但这时祁尚言却开口了,“你要来我家玩玩吗?”
严尧被祁尚言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愣了,一脸疑惑不解地转过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小弟弟。”被唤作小弟弟的祁尚言抱着作业本,抬头乖巧地看着他。严尧却不领情,轻皱着眉头问道:“我们不熟吧?”
那双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的窘迫,双手抱紧了作业本再放开,有些无措。
严尧把他的反应收在眼底,眉头皱得更明显了,祁尚言似乎害怕他会不耐烦,迅速地收起自己的尴尬,对着严尧笑道:“哎,哎,哥,别放在心上啊。”说完还低头不好意思,指节曲起擦了擦鼻头,“我比较自来熟哈。”
严尧听到少年的回答并没有立即作出答复,反而略微低头,打量起了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好多的少年。
十六岁的少年清瘦,骨架还未成熟,宽大的白色T恤罩在那略微窄小的肩膀上,过大的领口露出修长的脖颈。严尧眼神扫过他由于低头而明显突起的脊骨,嶙峋的骨节撑起少年薄薄的瓷白肌肤,脆弱又漂亮。微chao的鬓角贴着白净的脸,但头发仍旧蓬松,红着脸特别乖巧,杏眼里有冒泡的甜汽水,天真又shi软。
严尧插在口袋里的手指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把那股冲动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