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再伸出来一点。”
周围食客、包括老板的眼神忍不住往他们那边飘,都在猜这俩让粥铺闪闪发光的大帅哥,在玩什么羞丨耻游戏也太特么刺激了吧!
薄谦知道小男生脸皮薄,没敢做的太过分,逗了几句便放过他,真的观察起来。万幸他舌头只是被烫的发红,没发现创面,估计等一会儿就能好。
“还行,”薄谦示意他收回舌头,“下次吃饭别着急。”
“嗯。”
应了这句话,剩下半碗粥陆时亦是慢慢喝完的,不敢快喝,他不想被薄律师再拨一次舌头。
吃完饭陆时亦带薄谦上车,薄谦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表情,不问去哪,不问干什么,看着他又开到了木克托山上。
不过这次走的不是赛道,而是另一条路。后来路越来越窄,他们的越野车进不去,两人便下车,徒步往山林深处走。
这样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陆时亦忽然往前跑了两步,掀开前面一大片垂着的树藤,“到了。”
“这是哪?”薄谦问。
陆时亦笑着冲他侧了侧头,“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因为出来的匆忙,青年仍穿着赛车服,黑衣黑裤银白色的头发,笑起来时眉梢会不经意地上挑,说不出的恣意张扬。
“好。”薄谦便也随他勾起唇角。
陆时亦没着急走,非常绅士地帮对方掀树藤。薄谦个子高,即使如此,也还是得弯腰才能从树藤的缝隙中钻过去。
然而看到眼前风景那一刻,他感觉这次弯腰弯的值。
这是一处孤峰,很难得前方没有其他山峰遮挡,视野极其开阔。
其下是茂密的丛林,伴着潺潺山泉。其上是广阔无垠的天空,云彩飘的极低,抑或说是这里离天很近,仿佛随便抬抬手,便能摘下一朵云来。
木克托太阳落的早,现在已斜斜垂在天幕边缘,染红了归巢的鸟儿的翅膀。薄谦看了天边一眼,又低头看看小男生,“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前几天练车,在对面偶然发现的,”陆时亦扬起下巴,眯眼一直看着太阳方向,“那时候我就觉得这里的日落肯定特别美,一定要带你来看看。”
薄谦笑着啄了下他的头顶,以示感谢。陆时亦不甘示弱,反握住了薄律师的手。
他们手牵着手,并肩观看着这场盛大的谢幕。一直看到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看到月亮向整个山林问好,看到星子扒开夜幕,看到风转冷、云转淡、天地归于寂静。
看到身边只剩他们彼此。
薄谦才开口道:“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这声音又轻又低,陆时亦抬头,见对方神情平和,犹豫地张了张嘴。
原来自己心里的纠结,对方都知道。
那就说吧,何况时间不允许再往下拖。他试探着问:“薄律师,如果我说我有病,你信吗?”
薄谦淡淡地“嗯”了一声。
陆时亦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迟疑片刻,最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股脑全交代完:
“我前段时间出过一次车祸,醒来之后得了种奇怪的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得了失忆症。”
“不是忘记过去那种失忆症是记不得现在的事。”
“每周一我记忆都会清空,回到车祸那天。包括明天,我也会忘了这周。”
“忘记木克托,忘记生死一线的瞬间,忘记今天的日落,甚至会忘记你。”
薄谦早知道这些了,淡定的不行。但后来听他越往后说嗓子越哑,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
“正好”陆时亦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正好明天我要走了,咱们之间”
薄谦:“怎么?”
陆时亦闭上眼睛,不想说,可不得不说:“就停在这里吧。”
“”
薄谦没想到,这小家伙冒着提前出院的风险把他带到这里,竟然是为了say goodbye的!好看的眉毛霎时蹙起:“我允许你擅自做决定了么?”
“不是做不做决定的问题,”陆时亦听出他很生气,硬着头皮道,“我有病是不争的事实,我必须回h市也是摆在眼前的障碍,分开对你我来说都有好处。何况何况咱们两个本来就没在一起,只能算暧昧,谈不上分手,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不需要我的同意?”薄谦冷笑一声,“陆时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那好,我也告诉你我‘深思熟虑’过的结果,”薄谦把他身子扳向自己,“我、喜、欢、你。”
“包括你的病。”
我喜欢你。
包括你的病。
男人一字一顿掷地有声,陆时亦怔住了,从没想到表白会来的这么突然。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长这么大他听过不少表白,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可没有一个表白能让他像现在一样,心里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