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光景,又要恕罪?”
卫国公神色大变,也不再以退为进,磕了几个头,自请薅了齐妙妙平安县主的封号,恳求从宽处置。
皇上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没有再难为他。
平安县主违背宫规,免了封号,由本家好生管教,卫国公因教女无方,免其兵部左侍郎的代职,闭门三月,自思其过。
兵部左侍郎,官职不大不小,但手握南诏郡三十万驻军的调遣军权,齐家姑娘这祸事,即便宫里没有透出一丝口风,京城内外也都知道,必不是什么小孩子闹家家的过错。
就连皇后娘娘亦遭了牵连,圣上鲜少宠幸后宫,却在这事之后,连着三日夜宿淑妃的景翠宫,赏比翼双钗以示宠爱。
东宫置流觞曲水,鹅卵石围砌成的流水,蜿蜒在竹林间,荷叶点缀,以完整的荷花瓣承装着酒盏,做点点繁星,散布星汉之间。
秦桓泽凭栏侧卧,一身清凉,眉眼中带着醉意,信手取过一杯酒水,仰面而尽,唇齿内布满竹叶的清香。
举手投足间,虽有洒脱,又带着三分慵懒。
笑嘻嘻的讲着齐家的笑话。
与他对坐的崔靖晨,吃相就粗狂多了,面前小桌上的下酒菜已经过半,醉眼朦胧的发笑:“送去尼姑庵了?那卫国公嫡出的就这一个女儿,她老子愿意,齐家后宅的赵大虫会乐意?”
齐妙妙背后有皇后做主,卫国公就算是想献女儿出来表忠诚,他那不贤惠的夫人可不是那么好点头的。
秦桓泽摇头一笑,道:“这可是中宫送出去的旨意,他们姐弟好不容易在这事上有了共识,卫国公连夜备了车马,亲自把人送到城外的清凉庵。”
“哈哈哈哈!”崔靖晨拍手称笑,“我早就看她不顺,小时候她就抢崔萍的风筝,如今还想打你的主意?她又不喊我爹,谁稀罕惯着她!”
秦桓泽脸色红晕,没有接话。
崔靖晨又从水里捞起一盅出来,灌了下去,啧声道:“过些日子南诏的商队结算好,我就回青州了。”
崔老侯爷的丧事皇上已经批示,以亲王之礼发送,追封文宣王。
办了自家的事情,还有秦钊那边等着他去招呼,再耽误,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
秦桓泽听出了眉目,发问道:“那南诏的折子,是你的人送来的?”
崔靖晨笑,举杯与他对饮,半梦半醒道:“圣上说是,就是!”
两人相视一目,哈哈大笑。
齐家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一封连内容是什么的折子,就将其吓得斩尾断臂,原本皇上是随口拿平叛的事情诈他一下,没成想,一语成谶。
日后清算,十个齐妙妙去庵里悔过,也抵不了她老子在南边闯出的祸事。
秦桓泽心里高兴,大手一扬,让人把清荷也叫了来。
风在竹叶间飒飒作响,清荷瞧着水榭里布置好的古琴、琵琶,再看不远处醉的东倒西歪的两人。
彭嘉福笑着道:“奉仪,殿下说,要听《海青》。”
海青拿鹤?
清荷又朝那处瞄了一目,怪不得这人近几日心情愉悦。
伸手在那筝上拨了几个音,引得秦桓泽回头看她,男人目光发亮,脸上红扑扑的,在翠绿的竹叶下格外姣好,不晕不闹的,哪里像是吃醉的?
再看已经瘫坐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崔靖晨,四仰八叉,一手抱在肚子上,另一只手里,掌心还歪着酒壶。
秦桓泽发现她的目光看的不是自己,眼色沉下,恶狠狠的警告了她一眼。
清荷被吓得心头一惊,这人有病?吃醉了还能发疯!
她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也不怕他,反正没有外人在,他又不会真的砍她脑袋。
翻眼就瞪了回去,拿过一旁琴奴的琵琶,挑试两下,手自拨弄。
她的琴是父亲手把手教的,颇得七八分真传,起奏三两声,海东青翱翔天际,又辅以yin、挽技巧,一时间鹅叫扑在水中,听得秦桓泽眼神越发的清亮。
原本躺在地上酣睡的崔靖晨突然惊醒,高呼道:“先生来了!”眼神呆滞着四下转了一圈,一个栽倒,又呼呼大睡过去。
模样滑稽可笑,连助音的琴奴们都忍不住撇嘴。
清荷也在发笑,露出漂亮的笑靥,引得秦桓泽搓着食指,高兴地又饮了一杯。
流觞宴毕,海东青拿住了天鹅。
太子爷醉醺醺的歪在钟奉仪身上,一旁两三个小太监帮忙搀扶。
彭嘉福又安排人去将崔侯爷扶起,太子爷突然醒顿,举着手,指道:“找两个听过先生讲学的太监,给阿兄——念书!”
他抬着头望了望,想了一会儿,才道:“念——劝学!念他一夜!”
清荷心里翻着白眼,再次肯定这人吃醉了,疯的更厉害。
嘴里应着,抿声把人搀扶回去,梳洗醒酒去了。
后来听伺候的小太监说,宣平侯醉醺醺的躺下,又哭又叫的,嘴里不住的求饶着“夫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