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太子爷更好伺候的主子?是再没比太子爷更无耻、更无赖、更人面兽性的主子了!
清荷站在原地,崩溃的恨不得嚎啕痛哭。
和太子相比,李总管就是个好人啊!李总管只是要她做媳妇,还从大牢里救她出来。
太子——太子那狗东西,可是真的想要她的小命!
安静的下房,院子里的两株桂花树在风中飒飒作响。
玉珠姑姑透过窗子去看,小丫头正蹲在树下,高兴地嘤嘤流泪呢。
……
初夏的风,夹着一丝暖意,温洵的扑在人的脸上,恨不能让每一寸肌肤都舒舒然张开。
清荷身着一套新亮的宫装,衣袖束着,做利落的干活儿打扮。
手中,费力的梳理着盘虬在一起的荷叶柄,还要小心的将落在塘中的枯枝烂叶打捞拾起。
身下的小船飘飘摇摇,无措的浮在水里,不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划动才好,原本撑船的小太监只说是有事,就留她们两个小宫女过来干活,可这划船,明显是个技巧活。
同她一起的穗儿将手里的竹竿子捏的死紧,使了全身力气,也终是不得其法,一抻三晃,带哭腔道:“清荷……这船撑不动啊……”
说话间,小船就在水里打了两个转儿,像一片叶子似的,随着波流,荡漾摇摆。
两个人左右踉跄了几步,穗儿侧身趔趄,手里的竹竿子缠住了水藻。
“咚——”的一声闷响,青葱的竹竿子沉入水底。
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水。
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厢,散了早朝,秦桓泽就步履疾行的赶回东宫。
趁着换衣服的空档,吩咐外面备马出去。
“殿下,可是要去大理寺?”彭嘉福小声打探。
谈文曜的案子由大理寺全权接手,那大理寺是个糊涂蛋,就是把物证送到了他的脸上,也能畏手畏脚的不敢办事。
秦桓泽睨他一眼,“……数你话多!”
说完,阔步出去。
彭嘉福低头,快步跟上。
才出庑郎,就隐隐的听到西暖阁后面有求救声。
秦桓泽拢起眉峰,扭头问道:“是哪个小宫女又犯了过错?”
前些时候,才有个要觊觎上位的,被中宫指来的嬷嬷抓住,就在中庭让众人瞧着给杖毙了。
这还没两天的功夫,就又闹出了什么乱子?
彭嘉福紧赶两步,回话道:“没听说哪个犯了过错的……”
他低头想了想,继续道:“之前留出来的空缺,奴才已经从下房选了人手补上了,中宫的嬷嬷,也按照您的意思给请了回去。”
皇后娘娘担心太子爷身边有宵小作怪,又恐下面的人伺候不周了,东宫十个嬷嬷里面有五个都是中宫派过来的。
借着上次闹出人命的事,太子爷示下,一并将中宫的人给清理出去。
秦桓泽点头,没有说话。
皇后是一番好意,只是那份好意,热的让人窒息。
他,受用不起。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大,秦桓泽听到那个熟悉的拖腔,停住了脚步。
问彭嘉福:“新来的小宫女是下房选的?”
“回殿下的话,是的呢。”
秦桓泽脚步调转,意味深长的吩咐道:“不用备马了。天热不宜出门,伺候孤更衣。”
路上,想起昨晚查到的消息,他嘴角不由弯出一抹笑意。
“——救命啊——救,命啊——”
偌大的西暖阁后花园,两个小丫头苦苦的求救声依稀荡荡。
映着水声,在空空的殿廊内晕散开来。
原先说好的,去去就回的小太监没来,就连途径的能搭把手施救的路人都没一个。
头顶艳阳高照,穗儿被晒的眼神迷离,气奄息息的趴在船舷上,晃着脑袋劝道:“清荷,别喊了……没人的。”
都叫了足足一个时辰了,要是有人,早就过来救她们了。
说来也是奇怪,金钟桥不远处的就是往来西廊子外面的小路,又没到落锁的时候,怎么会没人呢?
清荷伸手摘了两朵荷叶,举了一顶给穗儿:“你先撑住遮遮阳,眼看就要到放饭的时辰了,他们不来这里走动,放饭那会儿,总是要换值的吧。”
碧天莲叶,一只小船随着水波飘摇恍惚。
秦桓泽在相距不远的一处水榭内,椅窗看书,手边是解暑的瓜果。
彭嘉福伺候在侧,偷偷抬眼,顺着窗子往外面偷瞧。
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主子坐在这里,又不让人去救,也没开口要罚。
是为了要那小宫女喊着救命,听响儿呢?
“——救命啊。”
外面的求救声又开始了,彭嘉福低头去看自家主子。
那嘴角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