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还未尽,辰司杀红着眼逼近了他,咬牙切齿道:“扰乱军心者,杀!”
那人也吓得跪倒在地,一抬头,见寒光一闪。
辰司杀拾起了那人的头抛与众人,“挂在旗杆上,以儆效尤!”
说罢,翻身上马,厉喝一声“驾!”长驱而去。
“还有多久到济阳?”湛渊斜卧车撵上,撩起窗帘对外懒洋洋道。
祁明骑马行在他车撵旁,勒了勒马缰绳,“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我们顶多还有一个时辰……属下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何不先解决了辰司杀以绝后患?济阳城反正又跑不了。”
湛渊笑了,“到时候皇帝都降了,还有他不降的份儿吗?”
刘贵插嘴道:“就是,大将军这招真绝了!”
祁明还是皱眉思量道:“可若他找个地方盘踞下去,我们就留下了祸患。何况那辰司杀还重伤了你,这个仇不能不报。”
湛渊不语,略一低头喝了刘贵送到嘴边的药,咂咂嘴里的苦味才道:“你刚称呼我为什么?”
祁明一愣,忙道:“大将军,是属下失仪了。”
当初这祁明带着湛渊投奔到了元守怀处,明面上以他为领的诛驭门是为元守怀所用,实则却是与湛渊谋划,故那时他仗着诛驭门能与湛渊平起平坐。可自打元守怀被废、战事愈演愈炽以来,湛渊暗地里没少拿诛驭门开刀,祁明几个老部下都被湛渊不动声色的使计赶了。祁明自然察觉,只是湛渊倒给诛驭门的那些人留了活路,并未赶尽杀绝,再加上自己也起了隐退之心,便不与他计较。想着只等看他坐了皇位,自己心愿达成,便也隐退。
这湛渊近来既不受他控制了,言语间便在他面前开始拿大,祁明也少不得对他更恭敬些。想到此处,祁明心里一顿,这才恍悟明白过来为什么湛渊不光给诛驭门的人留了活路,也辰司杀留了活路,怕都是源自湛渊对那人的情分……
湛渊就着刘贵的手喝完最后一口药,“元珝降了吗?”
祁明回神,“还不曾。”
湛渊突然咯咯笑了出来,“如此才好。吩咐下去,屠城。”
刘贵手一抖,药勺碰到碗口发出清脆一声响。
祁明双手被马缰绳勒得通红,急道:“或许……或许他们就降了,属下亲自去看看。”说罢急着要走。
“慢着。”湛渊半垂眸慢悠悠拖长了调子,“你既要做好人,那我便给你个青史留名的机会。一个时辰,若我到之前还不能招降,便屠城。”
“是!”祁明头一遭乱了阵脚,慌里慌张猛甩马鞭而去。
刘贵默默收了碗,悄悄蹭了蹭手心里的汗,刚想找个理由退下就被湛渊拉住了手。
“怎么,我吓到你了。”湛渊捏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没有。”刘贵咽了口唾沫,“大将军做什么都是对的。”
湛渊将他拉近怀里,食指轻划过他的下颌,“当真?”
刘贵小心避开了他的伤口,甜蜜地依偎着他,“真的。在我眼中,大将军做什么都是对的。”
湛渊一笑,“在你眼中?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一错再错吗?”
“我……我不明白将军话的意思。”
“不说这个了。等到了宫中,你想要什么?”
刘贵跟他这么久也学着乖巧了,不经思考便道:“我不要别的,只要大将军别抛弃了我就好。我可听说宫里都是美人,就怕大将军到时候看不上我了。”
湛渊手在他脸上轻轻抚着,“不会。你若不放心,到时候你便坐那张龙椅吧。”
刘贵一听猛地睁大了眼,慌张从他身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哆嗦道:“小人……小人没有那个心思……一点都没……没有。”
湛渊咳了两声,“起来。你不想要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你若想要,只需一句话。”
刘贵听他语气认真,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了他,想看看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湛渊也半眯着眼瞟他,却猛地被他眼里的欲望蜇了一下。
这人是谁?湛渊不由得自问,这人赤裸的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的欲念和憧憬……
那人,那人觉不会有这种眼神……那人眼神澄澈,看向自己时总是一番赤诚……
他与他不像……一点都不像!
那人长什么模样来着?湛渊皱眉敲了敲脑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丝毫不能记起他的相貌了……
湛渊只好再看地上跪着的人,想从他身上找到点那人的影子,却不想越看这人脑海里想的更是这人,那人的身影竟完全被他盖了去,竟连那人的一丝一毫也记不清了。
湛渊闭上了眼,恨意陡升,一脚踢在刘贵身上,“滚出去!”因这番肝火动得旺,身上的伤口又裂了开来,血迹渗透了衣衫。
可怜那刘贵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刚还在喜滋滋地做着皇帝梦,被湛渊一脚踢回了现实,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跪着挪出了车撵。
湛渊呼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