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yin就在房裡僵坐良久,直至门被叩响了,是小伍在楼下一直等著,禁不住来催,「欸……武院长,再不出发,可要赶不上火车了。」
「……嗯。」小伍这一喊,才把子yin的魂魄又喊回到身体裡,他就应了一声,提起那小皮箱,跟著小伍上汽车。
伍副官一路上谈笑风生,到了车站,又把武院长送到月台,目送著他离开,这热络周到的招呼,却是让子yin脸上的笑,越发的牵强。
他快要挂不住了。
火车发动的时候,走廊上还有那寻觅座位的人,然子yin却是把包厢门紧紧合上、帘子亦降了下来,是需要一个独处静思的空间。
从他向大娘发那信儿,便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他心裡还是关注著子良的,邳县与盛京比邻而接,北方既没有多少重大的战事,他就以为邳县确实是风平浪静。
他是在书记处工作的,所有军报都总要经过他手裡,经过整理,才发到大哥、二哥、甚至是怒洋那处……然而对于邳事开仗这事,子yin却是一份军报也没有见著。
子yin抿紧了唇,就垂下眼,怔怔看著窗外的景色流淌而过,然这段回京的火车路,却是前所未有的漫长难受。
☆、第四百七十七章、粉饰
第四百七十七章、粉饰
盛京
子yin下车以后,并没有回白府,而是直接往军营去,到书记处办公。此时正是午饭点刚过,处裡众人也都出门打饭去了,内裡空无一人。
环视四周,明明是万分熟悉的环境,甚至是教子yin引以为傲的岗位,如今四处瞧著,却是带著异样的陌生,一种被蒙蔽于外的不适感觉,让子yin头一次觉著,原来他并不真正归属于这裡,他以为……书记处是他的职分、是他的责任,然而事实,他所知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却也是被编排牵制著的。
压下心裡的窒闷感,子yin就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著这数日来堆积的文书。
书记的工作,是繁杂而累赘的,然而子yin从六年前被大哥招到营裡,便就尽心尽力的做这个工作,能为大哥纾忧解烦,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用处。
子yin抿了抿唇,便坐下来,伏到书案上办公。
吕止戈大清早出门,碰巧踩著饭点回营,见书记处还坐著人,却是今儿回来的子yin,当即就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子yin?怎麽是你?」
子yin抬头,见止戈一路走进来,便也笑了笑,回道,「止戈,数日不见,书记处诸事可好?」
「挺好的,这才刚过完年,各团的请需单还没发到。」吕止戈便打趣地回道,「南京呢?晚会怎麽样?」
「那晚会十分的热闹,政府各部门的官员也得此机会,互相认识一番,是很好的一个活动。」子yin垂下眼,仿彿犹在用心的书写著,却是道,「止戈,严老先生过世了……这个事,大哥知道吗?」
吕止戈表情一定,随即便道,「嗯,大帅都知道了,严公子的假是徐总统准的,严老先生算是北洋旧派很重要的人脉,总统当即就告诉大帅了。」
子yin书写的手便是一顿,他目光黯了黯,便道:「是吗……」
吕止戈也是心细如髮之人,他看子yin的反应,当即就低声补了一句,「欸……严公子在政府办事,也是极不愿透露自己的隐私。所以……严老的事,也许大帅就保密了,大概是想著严公子自会与你说的……」
子yin抿了抿唇,便回道,「……我明白的。」
吕止戈看了看子yin身旁积著的一叠文书,便问道,「子yin,你是刚回来的吗?」
「是的。」
「那你怎麽不打饭去呢?」
子yin便笑了笑,对止戈道,「我在火车上吃了,就不太饿。」
吕止戈颔首表示明白,可过一阵,却又问:「那??已经见过镇帅了吗?」
子yin便摇了摇头,视线低低垂著,不敢直接去看止戈,「…我来到书记处…看桌上积了不少东西,就想把它们先处理了……再去见大哥……」
「欸……你也真是太尽责了。」吕止戈听著这答案,确实很符合子yin的性情,正因为他是那麽的勤奋敬业,即便知道他与三兄弟的关係,吕止戈始终认为,子yin是凭著才干而高升的。
想到从昨天就打听著子yin归程的三兄弟,止戈便饶有兴味的笑起来了,「不过依我认为,镇帅该是想先见你,这些公文都是次要的。」
子yin脸皮薄,被止戈如此明示了,他便有些难为情:「我写完这个……便会去找他。」
吕止戈明白子yin的顾虑,他就开解道:「别担心,真正十万火急的,情报处也都直接传镇师去了,不会走一般书记处的程序。」
子yin听的这个,便低低的『嗯』了一声,然而他手下的书写,却是未曾打断。
吕止戈看子yin是真尽责,就不再打扰他,出门打饭去了,他身上兼著几个职位,下午便又出营去,然子yin却是一直在书记处待著,竟是就此直留到傍晚的。
他一直伏在书案作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