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冽的手臂,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滑下去。
“你准备怎么带我滑啊?”
韩冽拿掉池淼的滑雪杖,然后挪动到她前面,两块滑雪板拼接到她的滑雪板外侧,唤道:“抱着我。”
“啊?”池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着不动。
韩冽又道:“抱我的腰。”
池淼这下确信自己没听错了,垂眸看向韩冽的腰,稳了稳心神,随后缓缓俯身将其圈住。
雪服很厚,她感受不到那里真实的触感,然而安全感却在一瞬间袭满她的全身。
“抱紧了,不要松开,脚不要乱动。”
韩冽撑着滑雪杖目视前方,镇定且认真的嗓音隔着口罩闷闷传来。
“知道了,你小心点。”池淼应声将韩冽抱得更紧,即便她知道这样子滑雪是存在很大风险的,也还是愿意跟韩冽一起冒险。
她莫名相信韩冽能够保护好她,即使在滑的过程中真的摔了,他也一定会先顾着她的。
感受到腰间传来紧致的力度,韩冽握紧手中的雪杖,微弯下身,慢慢滑了出去。
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飘渺的青山与苍茫的白雪在眼中飞快变换,池淼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极乐世界,这个世界只有青山白雪,还有她和韩冽。
她一点也不害怕,在韩冽身后欢乐呼喊,享受着人生第一次在中级雪道上的冲锋,甚至希望这条雪道可以无限延长,时间可以被冰雪冻结。
可惜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人的畅玩时间就结束了,天色也已接近傍晚,两人只好从滑雪场离开,打道回府。
去地铁站的车上,韩冽放在衣兜里的手摸了几下那张拍立得拍下来的照片,最终拿出来递给池淼,口吻闲淡道:“一个女生给拍的,你拿着吧。”
池淼喜出望外,细细观察起那张照片。雪白的背景,嬉闹的人群,仿佛都成了她与韩冽浪漫的衬托。
池淼凝望着照片上的主角,既欣喜又遗憾,她跟韩冽胜似情侣,却偏偏不是情侣,并且也许永远不会成为情侣。
因为她一直记得,韩冽是单身主义者。
这也是她不敢跟韩冽表明心意的原因之一。
踌躇片晌,池淼若有所思地问韩冽:“你谈过女朋友吗?”
她想,或许韩冽成为单身主义者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曾经被谁深深伤害过呢?
韩冽反问她:“问这干什么?”
“没有啊,就是看你走到哪都有女生打主意,但你好像都看不上,所以很好奇你有没有看上过的女生。”池淼撒了个合理的谎言。
韩冽默然须臾,缓声言:“没谈过。”
“那你究竟为什么会是单身主义者呢?不可能真的是觉得没人配得上你吧?”
韩冽一派淡然直视着前窗,合起的唇线轻微扬了扬,意味深长道:“明知难以长久的感情,要来干什么?”
池淼觉得这句话颇为深奥,弯弯的细眉倏尔直起来,“什么意思啊?”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感情可以从一而终,再相爱的人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会分开。”
韩冽说这话时全然没有情绪的波动,就像是在说着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开车的师傅被逗笑,调侃道:“小伙子,年纪轻轻感悟挺深啊。”
韩冽浅淡笑笑,又慢声说:“连亲情都可以被时间冲毁,何况是爱情。” 话及此,他斜过脸看池淼,眉梢轻挑:“你说呢?”
池淼神情凝重,思忖半晌,半怀疑半肯定道:“你这么想,是因为你爸妈吗?”
“也不全是。”韩冽暂顿,仿佛思考了一下,“你知道我姐为什么也在青崎吗?”
“是因为……她跟你妈?”
韩冽哑笑一声,口吻平缓:“她可不是我妈的女儿,我跟她是同父异母。”
池淼震惊了,她可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
“那她为什么也在青崎?”
“因为爱情。”
池淼立马亮起眼睛,洗耳恭听。
韩冽告诉她:“她在北京念大学时谈了个男朋友,后来毕业男朋友要回这边发展,她跟着过来,为此也跟我爸闹翻了,结果后来她被那男的抛弃了。从大学到社会,他们谈了六年。”
寥寥几句话,池淼听了却悲从中起,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她算是明白了,受父母与姐姐感情变故的影响,韩冽对爱情没有信心,为了最后不用承受失去的痛苦,所以不愿去尝试。
可池淼不甚赞同这样的主张,试图去改变,她酝酿了一会儿,开始心平气和地长篇大论——
“虽然你认为人的感情容易改变消失情有可原,但因为这样就选择避让爱情的做法未免太极端了,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人类还如何繁衍生息呢?”
“我们不应只看到爱情消极的一面,还应该看到这个世上很多人的爱情都是长久而美满的,从情窦初开到白发苍苍的伴侣大有人在。”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