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以后,便已经是放在心尖上了,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拼了命给弄下来。
“不喜欢那就不吃了。”
无条件纵容。
她讨厌吃药,他就给她煮红糖生姜茶,从没有下过厨房的少爷第一次查着资料,略显笨拙的煮了人生中头一遭姜汤。
程夕瑗不喜欢的,他从不逼她,除非她愿意,也没有人敢逼她。
徐靳睿深深吸了口气,用力薅了薅发顶,到厕所里点了根烟。
他想起这几年,每次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的时候,都在安慰着自己,她应该过得很好,可真正见到的时候,他就知道,人还是贪心。
烟有些冲,呛得他鼻酸。
后背的伤口这个时候才像是真正存在的疼了起来,如果不是这火辣辣烧着的疼痛,他几乎都要忘记伤口的存在,重重闭上眼,无力的抹了把脸,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泛起红。
将烟摁灭,徐靳睿望着洗手间前的镜子,手抄在兜里,借着微弱的光,显示出自己的面孔。
他自嘲似的扯了下嘴角,镜子里的人也笑了,又不像笑。
坐回外头后,徐靳睿就静静的看着被吹得四摇八晃的窗帘,红土地上的天气不讲道理,雨水不知不觉已经积到他脚边,偶尔有道闪电照亮房间,将影子拉的老长,但是人却没什么反应。
时间漫长。
第二天一大早,陆成嫣来复诊的时候,差点被门口这人行尸走rou的模样吓得魂都没了。
“一夜没睡?”
她看着徐靳睿通红的眼,下巴上钻出来青色的胡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行吧,不想说话就不说。”
见他不回答,移开视线,直接往屋子里走去。
直到半晌以后,里头传来有些惊喜的声音。
“醒了?”
徐靳睿这才像是重新活过来。
第29章 黄粱一梦(二)
程夕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祝十八岁的程夕瑗生日快乐!”
周围的欢呼声响起,有的男生甚至吹起了口哨,礼炮筒“砰——”的一声炸开,整个屋子里欢声笑语,而程夕瑗缓缓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昏黄的蜡烛映照在她的脸上。
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洋溢着真心的笑容,闹腾、打闹,像是发生在眼前,又像是隔了一层透明屏障。
所有的声音都被她隔绝在外,程夕瑗什么都听不见,就看着一片混沌中,伸出只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拖着她,往密闭的空间里走。
唯独她发不出声音。
或许某些事情,本就会被掩埋。
有的时候,那些藏起来的记忆,时间久到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其实身体都还记得。
它会在一些特定的时刻跳出来,告诉你,不要遗忘,如果连你都忘了,那过去就成了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你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要看。”
那年冬天,黎馥郁来北京火车站接她的时候,一见面,两人眼泪便止不住往下落,女人抱住她良久无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你的人生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多去看看远方的风景。”
手托在她脖子后,抬眼便是川流不息的人chao。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回答好,画面便骤然转换,一阵浓烟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将她包围,茫茫天地,却不知道身处何地。
“没有人能帮你。”
——程夕瑗听见一个声音遥遥传来。
梦境曳然而止。
醒来那刻,她只觉得恍惚,脑子一片空白,睁开眼模模糊糊看着天花板的时候,她甚至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得周围很安静。
知道灵魂出窍的感觉吗?
大概跟这差不多。
陆成嫣从内屋换了衣服出来,就看到程夕瑗坐在床上的背影,愣了下,快步过来。
“醒了?”
有些讶异,没等她说话,陆成嫣便手摸上程夕瑗的额头,粗略的估计着。
“烧也退得差不多。”
陆成嫣挑了挑眉,问:“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发烧了吗?”
程夕瑗还没回过神,目光有些呆滞。
“你自己没感觉么。”陆成嫣问,“昨天晚上烧得很厉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被解开只剩下了一件薄里衣,shi的厉害。
确实像是发烧后的模样。
“算你好运,DRT呈Yin性,基本排除疟疾的可能性。”
陆成嫣在本子上写下后,帮她挂了瓶水,调好后吩咐,“打完这瓶等会再吃两粒消炎药,好好休息,我还要去查房,不舒服床头有摁铃,记得叫,先走了。”
“…好,谢谢。”
是有诚意的。
话音刚落,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