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一夜就过去了,院子里传来几声鸡鸣。
天才蒙蒙亮,浅薄的炊烟就从屋顶飘了出来。
这户农家倒是好心,早早的熬了粥,发了些粗面馒头给他们这群人。
也应当是被流放以来,吃得最好,最舒心的一顿了。
临走时,叶媚感激的冲着农户挥手道别,小豆丁苏陌举着手里还剩下的一个馒头兴奋的也挥起手来。
“表姐,开心。”
叶氏看着小儿子又蹦又跳,也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领头的柴爷眯着眼瞧着叶媚手上又空了的铁链,原本就黝黑的脸更黑了。
这小姑娘占着力气大,隔三差五的就将铁链给掰断。
他快几步走过去,拿着鞭子故意用力抽了一下囚车,却没真抽到人。
“你手上的铁链呢?”
叶媚停下挥动的手臂,一脸无辜摊开手。
“这东西不牢固啊!”
柴爷蹙眉。
“能给点面子吗?”
叶媚:哈哈!!!
不能。
我不要面子的啊!
“天天这样捆着也难受不是。”
“这是规矩”
“哦”
没听到!
叶媚将脸别开,在柴爷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囚车旁的苏宴做鬼脸。
瘦白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满含笑意。
柴爷奈何不了她,脸色愈发Yin沉起来,干脆眼不见为尽,反正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想到昨天夜里收到了上京来的回信,柴爷冷笑。
杀!
越往北去,山林越多,人烟越少。
人说:看山跑死马,果然是有道理的。
从农户处出发,他们足足又走了三日才到了泗水城。
叶媚坐在囚车中四处张望,城内房屋都颇为破旧,往来也不似上个城镇那么热闹。
城里的民众普遍都比较矮小,肤色倒是偏中等。
他们这群人从上京押解到这,风吹,日晒,雨淋的,其实肤色也和他们差不离了。
只是肤质更为细腻,柔嫩。
这群人中唯有叶媚,那皮肤是怎么晒也晒不黑,nai白nai白的像上好的暖玉。
这一个月,也只是瘦回刚进永宁侯府时的样子。
官差打算在这里停留一晚,好补充一下水和干粮。
到了驿站,里面只剩下原本扫洒杂工,可里面打扫的并不干净。
叶媚抬头四处环顾了一下,整个驿站显得灰仆仆的。
她蹙眉,感觉鼻子有些痒。
领头的柴爷让弟兄们随意把要住的地方打扫了一阵。
晚饭的时候特地买了几壶酒,几个小菜给兄弟们尝尝。
而叶媚她们只能干看着。
瞧着身旁座子上美酒佳肴,永宁侯府的人食不知味。
叶媚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硬馒头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他们绝对是故意的,太缺德了。
官差们猜拳喝酒好不热闹,丝毫没理会他们这群流犯眼巴巴的眼神。
等喝了半晌,那柴爷才回过头,看着叶媚这边。
“小姑娘想吃”
“想”
“不想”
叶媚和苏宴的声音同时想起。
叶媚诧异的看了眼苏宴,苏宴眼眸黑沉,红唇紧抿。
桌下的脚突然被踢了一下,叶媚眼珠子轱辘辘的转了转。
柴爷挑眉看着他俩,从桌子上直接拿起一只鸡腿递了过来。
“给”
叶媚瞧着他黑黢黢的手,这下是彻底,真的,一点也不想吃了。
她绝对不受这脏污的嗟来之食的。
她快速埋下头,啃了口手里的馒头。
柴爷诧异的看了叶媚一眼,拿着鸡腿的手正要收回,却被另外一只手给抢了去。
“她不吃我吃。”
苏誉抢过鸡腿,就往嘴里送。
离他还有一个人距离的苏宴看着他的动作,心头惊得跳起。
豁然起身,伸手过去夺。
不要说鸡腿了,这一个月来,苏誉连正经的素菜都没见到过。
如今哪容得他人虎口夺食。
苏宴的手还不曾伸到他嘴边,就叫他三两口给吃光了。
苏宴看着苏誉空荡荡的手,瞳孔了满是含着细碎的震颤。
他呆了一瞬,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没事吧?”
苏誉抬头,用几乎得意胜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堂哥。
“我能有什么事。”
在坐的人都诧异的看着苏宴,不明白他怎得如此激动。
云氏见自己儿子已经将鸡腿吃到肚子里了,嘲讽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苏宴。
“宴儿,你就算也想吃也犯不着着急去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