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姨吗?”
“小宝?”
这一声,是谢宝南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她激动地说:“苏姨,我在衣帽间,这个门打不开。”
苏姨找了物业,终于将门锁打开。
重见天日的一刻,谢宝南有些眩晕。从早上到现在,八九个小时过去了,她水米未进,体力不支。
苏姨心疼地扶住她,“都怪我这老太婆,怎么不早点回来!关了一天了,饿坏了吧?”
她笑,“苏姨,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谢宝南吃了块巧克力,身体慢慢缓过来,胃里依然略微不适。她看了眼时间,临近傍晚六点。很快司机范明宇就要来接她了。
她顾不上许多,匆忙换衣服、化妆。
等到苏姨把一碗小米粥端来的时候,范明宇已经在楼下打她电话了。谢宝南端起粥,喝下一大口,然后穿上高跟鞋,急急忙忙地出门。
“慢点,别摔了。”苏姨在身后喊。
陈邺不在车上,范明宇说公司的车直接送他去画展了。
范明宇是陈邺的远房侄子。他们是个大家族,范明宇只比陈邺小几岁,却差了一个辈分。
范明宇不爱读书,胸无大志,高中毕业后就在社会上混。
几年前,陈邺把他带在身边,想要带带他,让他学点东西。但范明宇看见销售报表就头疼,主动请缨说要做陈邺的司机。
谢宝南和陈邺在一起的这两年,她和范明宇的关系一直不错。
此时范明宇看了眼后视镜,关心道:“婶子,我看你这脸色不太好啊?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谢宝南垂眸,不再说话,所有Jing力都集中在手机上。
屏幕里,正搜索着“后现代主义”。她默念着百科的解释,艰难地背下。
画展设在城西的美术馆。这家美术馆规格很高,一般人没有资格在这里开画展。
谢宝南到的时候,美术馆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望着乌泱泱的一片人,范明宇说:“也不知道叔到了没有。婶子你别急,我来问问。”
谢宝南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陈邺。
他正侧着脸和一旁的人说话,清俊贵气。他的这种贵,是从小养尊处优养成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才格外不同。
她推开车门,道:“不用了大宇,我已经看见他了。”
谢宝南匆匆下车,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用一句“路上有点堵”解释自己的晚到。
不等陈邺说话,她又问:“早上爷爷没骂你吧?”
陈邺握住臂弯里的手,漫不经心地说:“没事。”
这画展是蔡先生为了捧女朋友白小姐欢心,特意为她举办的。
这位蔡先生风流倜傥,几乎每三个月就要换一个女朋友,美其名曰女朋友也需要换季。人人都说他是抓不住的浪子,唯独遇上这位白小姐后,竟变成了个痴情种。
美术馆里,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向展厅。
陈邺一路同谢宝南讲述蔡先生和白小姐的故事,言语间是他一贯的傲慢。
走廊尽头连着展厅,展厅里已聚满了人群。
这回,蔡先生邀请了众多商场巨贾和各界名流前来捧场,甚至还邀请了媒体,看来是铁了心要好好捧这位白小姐了。
没过多久,画展开幕活动正式拉开序幕。
蔡先生首先感谢了诸位的莅临,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后,白小姐上台发言。
白小姐长相清丽,气质出众,说话温温柔柔,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性子。
发言结束,众人随意参观。
富人的圈子就那么大,无论在什么场合总能遇见。有人拉着陈邺去一边,说要咨询他股票的事情。谢宝南独自一人,一幅画一幅画地看过去。
这些画用色大胆,却透着颓废。
谢宝南听着白小姐向参观者介绍自己的作品:“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一面是表现出来,让大家看到的;一面是藏起来的,掩盖在重重伪装之下。有人或许一生都不敢表现出真实的自己,藏在自己给自己塑造的壳子里,做着各种表演……”
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开来,谢宝南没有参与,默默地听着。
后来白小姐忽然问了一声:“谢小姐,你觉得呢?”
谢宝南不太懂绘画,仅有的一点知识都是和陈邺在一起后,陈邺教她的。
她勉强知道印象派和抽象派,但对于后现代主义,基本是一窍不通。
方才来的路上,她上网匆匆搜索了一下。时间太紧,她无法了解透彻。
她穿一条丝质长裙,手紧紧捏着裙角。她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陈邺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白小姐的提问。注意到谢宝南的失语,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其实这个破碎的画面,正是后现代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