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是曲子已经写出来了,陈允哲说不出的放松,整个身体往后仰着,长发就这样随意的放下,立体的眉眼就这样展露无遗。
“如果有条件,我最想见见十年后的自己。”
“十年后?”
“嗯,那时候我都三十岁了吧,肯定还在写歌,也许在开foryoung的全球巡回演出,也许会在波尔多买一个葡萄庄园,当个农民,到时候请你去喝葡萄酒,不知道影帝会不会赏光呢。”
“那是肯定的”季若白现在根本就不怀疑陈允哲下一秒就飞到波尔多去做农民。“你还会跟他说什么?”
“他?十年后的我吗?”
“嗯。是三十岁的陈允哲”
“我应该会说,阿哲,坚持你所坚持的,保护好你热爱的,不要被世界改变。”说着瞟了一眼季若白
“记住,要让你爱的人幸福”
☆、第八章
两人在公司还蹭了一晚上住宿,行政主管李姐做事雷厉风行,直接差人买了两张床回来,收拾了一间会议室,连陈允哲平时最喜欢的日料店都打包回来了,两人还洗了个澡,一身清爽,又坐到了会议室,还有词没写。
陈允哲现在是创作高chao阶段,思绪爆发,无数个词语句子在脑海里来回游动,房间里循环放着刚写完的曲子,两人席地而坐,进行头脑风暴。
陈允哲:“你有想到什么词语吗?句子也行,或者你听到曲子想到的东西。”
曲子正好进行到高chao,大提琴的鸣奏渐渐拉长,钢琴节凑加快,鼓点逐渐密集,人心澎湃。
致自己,致自己。
十二岁的季若白。
十年后的陈允哲。
两个小小的人像两根平行线,望不到尽头发出,他们波动,跳跃,在没有对方的世界生活,在延长的终点终于“啪”重叠在了一起。
窗外”轰“的一声炸雷,然后下一秒,暴雨倾盆,雨点打在屋檐上,一下又一下,细细密密的雨声透过紧闭的窗户,厚重的窗帘,一丝一丝传入到两人的耳中,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和曲子交相辉映。
季若白赤脚走到窗前,伴着雨声闭着眼倾听。
他穿着宽大的T恤,整个人清瘦的不像话,腰身很细,盈盈一握,衣服随意的放下,勾勒出诱人的轮廓,头发再也没了呆毛,刚洗完shi漉漉的,每一根都服帖的在应有的位置,睫毛上甚至还凝着水珠,扑闪扑闪的。
整个房间的时间好像静止了。季若白思绪万千,全是小时候的样子。
他很小就是广告明星,甚至还没断nai的时候就已经让抱着nai瓶的照片疯传网络里,在一群同龄孩子里面长相实在耀眼,于是代言不断,那时候他妈妈还没有隐退,生了他之后更红了,戏约不断,照顾他起居的只有保姆刘姨,两人奔波在各个片场,有时候广告里他会有一个妈妈,有时候会有一个爸爸,甚至还会配一群兄弟姐妹,那时候他都会比平常开心一点,晚上他又会回到那座大房子,沈若有时候会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浑身珠光宝气,美艳的惊心动魄,眼睛里终究没了年轻时的灵气,爱情早已消磨了少女心,带着一身的伤痕,还有年幼的孩子,一起困顿着这个女人。
有时候,心血来chao的沈若会空出整整一天的时间,早上会做一碗亲手包的馄饨,带着季若白去游乐场,两人都全副武装,季若白小时候会因为这次出行开心一整个夏天,即使后来又是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没有父亲,沈若又时候会抱着他零碎的讲起那个男人的故事,一般都是喝醉的时候,他的眼睛主要来自沈若,可是眉眼间的气质却像极了照片里那个高大男人的影子。年幼的季若白有时候会担任这样的角色,他要擦干母亲的眼泪,小心的把那个女人哄睡,再爬上自己的床铺,抱着他的玩偶,又时候甚至是一把玩具枪,再入眠。
季若白好像穿过层层迷雾,看见了那个小男孩,紧紧的抱着新买的玩具枪,连睡觉也不愿意撒手,身体缩成小小一团,可能还有些发抖,外面雷雨阵阵,很是吓人。
他径直走到那个小男孩的床边,大手抚上了男孩的眉毛,想要把它抚平,然后屈身躺下,再紧紧抱着那个孩子,嘴里轻轻哼着幼时的歌谣:
摇啊摇
宝宝要睡觉
外面的世界都不怕
摇啊摇
摇啊摇
风儿轻
月亮明
……
你不要怕,不要怕。
泪水打shi了季若白的脸。
屋外的雨还在下。
一曲终了,两人都没有说话。
陈允哲飞快的拿起毯子,盖在了季若白的头上,他的表情非常不好,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他还没见过那样无助的季若白,眼角微微泛红,眼睛氤满水汽,仿佛随时都要落下,眉眼间透着Yin郁,身体有一些轻颤,躲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愈发瘦小,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
陈允哲当真就这么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