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膝盖的伤口疼得人都不清醒了,眼神茫然,没懂他这急速转换的话题。
“三更半夜,”裴颂辞对上她的视线,“现在不害怕了?”
云欢在他眼里捕捉到神秘深海底的汹涌波澜,浪花猛烈席卷,似要带她一起沉沦。
她撇开眼,小声道:“……流氓。”
裴颂辞漫不经心道:“这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耍流氓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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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习惯早起,买了粥,轻手轻脚地打开裴颂辞卧室的门。
倒是挺意外的,他已经醒了,抱着电脑在制作音轨。
云欢手贴着他额头,大概测体温,“昨晚睡得晚,今天起这么早,怎么不好好休息?”
裴颂辞:“你不在睡不着。”
“……”
云欢有点想怼他,又想起来江易序说他这半点不规律,把自己当铁打的作息。
“还是有点烫。”云欢温声道,“生病不要吃褪黑素了,晚上我让江雪姐买助眠的香薰过来试试,我守到你睡着再走。”
裴颂辞轻笑:“怎么生个病,福利还这么好。”
“先吃早餐。”云欢拆开包装,摆在架在床边的桌面上,“最近只能吃清淡的,半个小时再吃药,十点医生会过来复诊,要吊水。”
室内蔓延着甜粥的香气。
裴颂辞拉着云欢的手,他坐在床上,她站着,总让云欢觉得这大少爷nai里nai气的,还是我见犹怜的那种。
“生病,不想自己吃。”裴颂辞看着她,“阿欢,喂我。”
“……”
有些字眼在经历过什么之后,总会带起回忆。
裴颂辞看着小朋友泛红的脸颊,弯唇,“怎么这么可爱,这次是真的喂。”
“……”
原来你也知道,昨天花里胡哨的。
云欢走回正常思路,“哥哥,你昨晚吃饭都没要喂。”
言下之意,今天的体温比昨天低,人也更清醒。
“头疼,”裴颂辞揉着太阳xue,眼睛shi漉漉的,看起来极为委屈,“阿欢,哥哥难受。”
“……”
温热的白粥在室内泛起青白热气,她轻轻吹凉递到他唇边喂他。
云欢手机响了,乐团负责笛子演奏的学长发来的信息,在问她演奏曲上的合作问题。
她现在腾不出手打字,按语音回复问题。
学长也回的语音,连续两条,云欢点开。
“谢谢小学妹,但感觉还是需要演奏试试看。你最近有空吗,我们出来试试合奏?”
“选你觉得方便的位置,学长可以配合你安排。”
裴颂辞眯着眸:“他刻意压低三度的声音。”
云欢没听出来,“嗯?”
“他对你不怀好意。”
“……”
云欢忍不住想笑,“这算什么,音乐生的敏锐吗?低三度就能察觉出不怀好意来。”
“算,男朋友的敏锐。”裴颂辞懒声道,“阿欢,哥哥饿了。”
云欢接着伺候这个大少爷,另一只手按着语音准备拒绝:“抱歉,我不太方便。有什么不明白的您——”
话未说完,少年散漫的声音响起。
“阿欢,烫,帮哥哥吹吹。”
距离近,这声音是能录进去的,云欢手一顿,还能听到语音成功发送出去的声音。
裴颂辞继续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云欢,仿佛是她做错事了。
“真的烫,病人吃不了。”
“……”
就这么会功夫,学长已经回了微信:“没关系,你先忙你的事情。”
裴颂辞玩味道:“恢复正常语调了。”
“……”
云欢真是没脾气了,小小尝了口粥的温度,“这温度不烫呀。”
裴颂辞按稳稳地按着她的手腕,带着往前走。她刚才唱过的那勺粥,进入他的唇瓣。
“不烫吗?突然不烫了。”裴颂辞眼尾勾起弧度,夸小朋友似的语气,“阿欢好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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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扛不住裴颂辞这花里胡哨的,狗男人的套路层出不穷,她蹭他睡着的功夫,出来休息。
晚上江雪来送失眠香薰,两人凑到一块儿聊天。
“怎么样,老大好点了吗?”
云欢说:“下午医生打完第二次点滴没怎么发烧,他状态看起来是不错。”
江雪偷偷看云欢的神色,问:“那你们和好了吗?”
云欢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都很有默契,谁也没有再把那件事放在台面上说。就像昨天和爷爷打电话的时候,爷爷明确提出了“退婚”,他却没多说什么。
似乎不提,那条线就能在时间长河里被磨平。
“不会吧,还没有?”江雪惊呼出声,“你还是介意吗?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