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身子一颤,歉然道:“我胡乱想的,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您就当没听见吧。”
“奴婢不愿有身孕,因为奴婢不知能在将军身边呆多久,奴婢怕有了孩子以后,除了留在这儿,别无他选。”阮明姝索性将话说明白了,心中反倒轻松,无所畏惧。
陆君潜深深沉了口气,压住要失控的戾气,平静问她:“为何这样想?我待你不够好么?”
“前几日的事,”他犹豫了片刻,软下语气道,“我在气头上,又喝多酒,做得过了些。你不要怕,以后不会再这样。”
阮明姝却摇摇头:“不,您待我很好。您还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所以这些天,我一直想,为什么我总是不满意,不愿意安心留下。”
她顿了下,自嘲般说道:“在陆府短短几个月,哭得倒比以往十几年都多,做了数不清的傻事。”
陆君潜凝眉看向她。
“因为奴婢我,从来没有摆正位置。”阮明姝低下头,笑得有些难堪,“我忘了自己是来陆府做妾,以报救父之恩的。还是把自己当成小姐主子,处处苛求您。一旦您有做得不合我心意的地方,就想着法子给您添堵。”
“阮明姝.....”陆君潜想打断她。
“将军,让我说完吧。”阮明姝颤声道,“所以,奴婢真的不是在怄气。这些日子,奴婢只是在尝试做个本分小妾。可是......”
她声音一抖,慌乱抹去眼角泪滴:“可是这样奴婢难过,您也不舒服。所以,”
“所以我们不要再闹了,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陆君潜心疼地将人搂住,一瞬间,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阮明姝痛苦地闭上眼,强迫自己将他推开:“将军,这是不可能的。”
陆君潜漆黑的眸子逐渐冷下。
“为什么。”他问。
“因为即使是以前,这件事没有发生时,我也从没开心过,”阮明姝蓦然激动,“从我进府那天起,我就患得患失,我变得喜怒无常,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您就是对我再好,我还是不会满意,还是会同您争吵,最终都会像今天这样!”
“那你想要我怎样!?”陆君潜陡然怒声道,要被她逼疯了。
阮明姝吸了吸鼻子:“将军,奴婢不是个称心的枕边人。您的恩情,结草衔环相报也不为过,更何况是做妾服侍,可是我实在做不到。这样勉强下去,您徒增不快,我也度日如年。”
“所以呢。”陆君潜忽然就明白她要说什么,语气平静到可怖。
“奴婢希望将军开恩,放奴婢离开。在此之前,奴婢会尽做妾的本分,不再给您添乱。”
这是多日冷静思索后的结论,阮明姝并不期望陆君潜会立刻答应。她知道,他一时半会难以理解,但她笃信,假以时日,他会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
“好啊。”陆君潜淡淡道,“那你现在,就尽小妾的本分吧。”
阮明姝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他推倒压在身下。
这一夜,她才知道曾经的陆君潜,对待她是多么温柔克制。
剧痛之后,她因恐惧而颤抖抗拒的身体,在他有意为之的刺激下,抛弃了尊严与理智,挣脱了她的控制,任由他处置。
她像只小船,在陆君潜给的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摇摇欲坠。
陆君潜轻嗤一声,嘲讽道:“你的身子,叫我摸几下就变成这副模样,你还想去哪?”
“求求我,”陆君潜伏在她耳边,诱惑着劝导她,命令她,“像以前那样抱着我撒娇,求我疼疼你,我就饶了你。”
阮明姝说不清身体和心,哪一处更难过。
但她知道,这一切一切,早就应当结束。她不该这样作践自己,陆君潜也不应当因她烦扰。
于是,她只咬住唇,一言不发,无声地承受着。
*
翌日清晨。
陆君潜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双目红肿,尚在昏睡中的阮明姝。他刚刚替她上过药,知道被子底下的娇躯被他蹂.躏成什么可怜模样。
无声轻叹,揉着眉心。
他不会放她走,可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最后,他将琉璃小瓶轻轻放下,起身欲走。
阮明姝秀眉蹙起,恰在此时醒来。她费力睁开肿痛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见陆君潜已经穿戴好,站在床边看她。
“您要走了吗?”她开口问,嗓子也发疼。
“嗯。”陆君潜低低应了一声,重新坐下,伸手摸摸她的脸。
“多睡一会,饿了就叫丫鬟们把东西端过来。”他柔声道,“我早点回来陪你。”
阮明姝眼眶一热,避开他的目光。
陆君潜神色微黯,默默起身,也没说什么。
“将军,”阮明姝想起一事,“我能去老太太那请个安么?”
阮明姝本以为陆君潜会很快答允的,没想到他却迟迟未应。
“我会让丫鬟们跟着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