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想做客居周国的赵奚。
因为他想陪在阿姝身边。
耶律镇南冷笑一声:“等着吧,我们的铁骑很快就会踏碎玄都,那时候你可以求我们的父王,让他将玄都封给你。”
赵奚面色一变,想劝他不要这么大意轻敌。就这些年他在周朝的观察,北面边防已经由周朝的大将军一手督训布置,与五六年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可耶律镇南压根不听,径直甩了帐门出去了。
第41章
公主府。
出嫁后, 赵令柔依旧大半时间住在宫中。一来为了方便处理政事,二来也方便服侍陪伴父皇母后。
因近来尤其事多,她本和驸马卫怀远说好, 要在宫中呆上月余,可前些日却又匆匆赶回来。
过几日便是冬至, 不仅民间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宫里也是格外重视,每年都要在长乐殿设午宴, 款待文武大臣及眷属。
大臣们自然是按品秩和惯例来宫赴宴,但各位诰命、闺秀, 还有一些不因夫君、凭着自身声名Cao行而受邀的女子,则要由宫里投寄宴请花笺的。
此刻赵令柔正端坐书房,翻着随行女官捧上的花笺盒子。
“这份,”她秀指夹起一张,吩咐道, “加上几句,叫陆二小姐带上陆将军的娇妾一起过来,热闹热闹。另外再附上一张,单独写给这小妾, 她叫阮明姝。”
一旁侯立着的女官立刻领命。
“公主。”赵令柔的ru母嬷嬷匆匆走了进来。
“母后来了?”赵令柔问。
“是, 公主快去迎吧。”嬷嬷这样说道。
*
一盆冷水浇顶, 昏迷中的陶孟章瞬间惊醒。
他被绑在囚架上, 脑子还晕沉沉得发痛,迷迷糊糊的视线中, 竟得见那张落别多年的熟悉面容。
仿佛时光倒流,他回到了三十年前初遇的那个瞬间。
他还是初出茅庐的小道士,忐忑下山, 便遇上了命中的劫数。
“叶、叶小姐......”他在恍惚中呢喃着。
这个称呼,叫叶皇后满是恨意的狠决面容染上嘲弄之色。
她动了动下巴,立刻便有一个嬷嬷走到陶孟章身前,啪啪甩了他两个耳光,抽得他嘴角磕出血来。
陶孟章这才清醒,挡在眼帘上的水流也被甩开,视线得以恢复正常。
他挣扎着晃动身子,却发现四肢皆被镣铐铁索栓在铁架上,动弹不得。
“叶献则!”他急急吼着,“你捉我作甚,我对你仁至义尽!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仁至义尽?”叶皇后瞬间失控,猛然上前拿起太监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向陶孟章。
“啊!毒、毒妇!啊——”陶孟章惨叫不已。
“母后!”赵令柔本无动于衷,任母亲发泄怒火与恨意,但见那体虚的胖子被抽得鲜血淋漓奄奄一息,一时担心话还没问出来先把人抽死了,便走过去劝住了近乎疯狂的叶皇后。
“你......定遭......”陶孟章上了年纪,加上多年自暴自弃、耽于口腹之欲,当年的清瘦公子已经成了个白胖面善的中年男人。
教叶皇后十几鞭子抽下去,已说不出话来。
赵令柔轻轻将母亲扶至身后,傲慢道:“国师大人,经年久别,您还记得我么?当年你曾教过我观星望气,论理,我还要叫你一声师父。”
陶孟章费力望了望她,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啊,小柔公主啊......”
赵令柔斜眯了他一下,负手冷然道:“念在你为叶家、为大周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只要你将施在我母后身上的邪术去了,我可以保证,饶你不死。”
“邪术......你们在说什么......”冷水流下,渗进鞭子抽出的血口中,陶孟章疼得直哆嗦。
赵令柔秀眉一皱,面色凝上寒冰,她刚要说话,却见她母后已经揪着陶孟章的衣领,牙咬切齿道:“还在装?你这个狗彘不如的贱民!你以为本宫查不出来?什么镇魂凝神香,害得我这般!”
叶皇后俨然失控,也不顾什么威仪礼教,一把扯开自己的领子,露出红疮密布的胸口。
疮口中心凸起一个个渗着黄水的泡子,密密麻麻,狰狞可怖。先前涂布上的白色膏药已经被融化,整个伤处糜烂不堪。
陶孟章瞪目欲裂,难以置信地张着嘴:“怎么会这样......”
他神情不似作伪,恰恰印了赵令柔心底的担忧:若母后的怪病不是国师施的术,那该怎么办呢?
赵令柔分神的这会功夫,叶皇后将她尖长的指甲深深剜入昔日爱慕者的伤口之中。
陶孟章痛极长呼,笑声狂哀:“你这是报应!报应!碧梧宫的冤魂在看着你呢!叶献则!她们在看着你呢!”
“碧梧宫”三字一出,叶皇后如被鬼魅缠身般,惶然后退,紧张地四处张望:“不不,你胡说,不关我的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