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艾尔迪当然知道真相,莱昂要么是根本没想到,要么是像他控制巨鼠人在旁边陪练那样——懒。
但那样的原因,何必说出去呢?
没人说话了,所有人都低着头,或者搀扶着同伴,或者扛着麻袋,老老实实的走在下水道里,一直到重新看到外界的光,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安全了!有人下意识的想扔掉麻袋跑出去,但看了一眼莱昂,他们哆嗦一下,就立刻放慢了脚步,老老实实的跟着飘浮的货物匀速前进。
莱杰尔知道,这个孩子是彻底的在这批学生的心灵上落下了深重的一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会是这些学生最大的恐怖。
莱昂却是无所谓这个的,他们把货物搬上了车——有学生意图租车,但是被莱杰尔制止了。真以为来到了现实世界,他们的爸爸就有用了吗?
不过莱杰尔也一直紧盯着莱昂,他想看看这个孩子长成什么样。
“必然是个恶心的怪胎。”有学生小声嘟囔。
“你是傻子吗?他确实救了我们,如果没有他,我们现在都成了怪物的一部分。”让莱杰尔欣慰的是,总算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傻子。
而脱下了连体衣的莱昂,黑发和黑眼的他,竟然是个正常的……半魔人孩子。
“半魔人?”这满满蔑视语气的声音,是从学生堆里传出来的,总不能堵住傻子的嘴。人群小小sao动了一下,有个孩子被挡到众人中间去了。莱昂一路打脸都打腻歪了,无视了那些孩子,只是带着艾尔迪上了车,前往佣兵工会去了。
“不喜欢去狄丽尔术法学院吗?”车子稍稍走远,莱昂问,艾尔迪对那些人的态度充满了恶意,尤其知道他们都是“金钱换和平”的坚决拥护者后,莱昂觉得艾尔迪都想自己举着小斧头一个一个把他们砍掉头,挤出内脏,扔进嘴里吃掉。
艾尔迪摘下了兜帽盔——竟然真的能摘下来,看来这个以后就跟胖胖熊一样,属于他了——他有气无力的对着莱昂笑了一下:“谢谢你那个时候站出来为我说话,但我那个时候不是被他们反驳得哑口无言,而是懒得继续与他们辩论下去了,没有意义了。我父亲一直说:‘没有武力威慑的和平是虚假的,因为对方不打你,不是因为你不能打,是他们不想打。’”
“不能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
“是的。”艾尔迪的笑容变得真实起来,一开始他只是必须和莱昂在一起,是走投无路之下为了继续活下去的必然,他必须是莱昂身边独一无二的,莱昂也必须视他为独一无二的,否则他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但是,随着相处,他与莱昂之间真正感情上的联系也越来越深,莱昂理解他,宠爱他,放纵他,并且有能力让他在自己所愿的道路上,按照本性而奔跑。
即使博诺瓦家没有被毁灭,艾尔迪觉得,他这一生中也不可能再遇见一个像莱昂这样的人了,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比他年长的还是比他年幼的。
莱昂的手摸了摸艾尔迪的头发,艾尔迪像猫一样眯起眼睛,在莱昂的掌心上蹭了蹭。看着这样的艾尔迪,莱昂在思考:艾尔迪说过博诺瓦家是意图叛国,被国家处决也是正常Cao作,但应该还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鸽派与鹰派的斗争,鹰派决定采取激烈行动,被鸽派反杀?
所以艾尔迪才会对那些鸽派那么的反感和愤怒?他看起来已经安稳沉淀下来的心,实际上依旧脆弱而敏感,只要发现了不合意的,就会立刻反弹。他的心依然有病,而且充满了不安全感。
看艾尔迪现在马车里的坐姿更能确定这一点,明明马车里只有他们俩,而且他们俩还在说话,可艾尔迪依然回不自觉的转向车门的方向,还会低下头。然后等他们俩对话的时候,他有会转过来,同样是下意识的。
潜意识:要帮助他治好吗?
莱昂:为什么要治好?这样不是最好吗?
“累了吗?”莱昂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躺下来休息吧。”
艾尔迪直接开心的大笑了:“作为一个小孩子,这样调.情真的没问题吗?”
莱昂翻了个白眼:“什么调情!只是让你休息而已!”
艾尔迪笑得打颤,不过还是躺下了,然后他闭着眼睛问:“那个,是你变的吗?”
“哪个?”莱昂想了想,立刻嫌弃的咧嘴,“不不不,我就算是吓唬人,也不会是用那么恶心的方式!我是很有格调的。我不选别人,单独选了你,就能说明问题了,对吧?”
艾尔迪这下笑得更厉害了,甚至让莱昂产生了“帮助”他一把的想法,伸出双手给艾尔迪挠痒,艾尔迪在狭窄的马车座位上打起了滚。
下水道里,那滩黏糊糊的已经瘫平了的rou泥突然动了动,一只趴在下水道顶端的蜘蛛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莱昂的动作停了,艾尔迪正想反击,但也看出了莱昂的表情不对。
搅碎怪物之后,莱昂就觉得有点怪,因为怪物rou泥的粘稠度很大,那一块的下水道都被都堵塞住了。而且这个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的产物,莱昂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