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若有所思:“能在祝姑娘身边的应当不是坏人,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他自然看出霍骁对那人有些成见,因而出言安慰。
霍骁冷声:“他很危险。”
卫湛立刻正色:“何出此言?”虽然他信任祝星的眼光,却更担心祝星的安危。
霍骁低声将当日在将军府外发生之事告诉卫湛,直听得卫湛眉头紧锁。
“他是什么人?手竟然能伸得这样远!京中避开禁卫军行刺,说明他熟知禁卫军巡城以及换岗顺序。”卫湛越想越觉得此事严肃,一个能摸透京中布防之人他们却根本不知是谁,未免有些可怖。
霍骁愈发沉重地点点头:“还好他对祝姑娘并无恶意。”
卫湛听了倒是一笑:“何止是无恶意?那人应该同我们一样。”
霍骁便皱眉。
“下次有机会再见他便好好问问,祝姑娘的朋友便是我们的朋友。”卫湛想得很开。
霍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沉思。
卫湛见他不愿继续说此事,便转移话题:“皇上的寿辰就要到了,眼下京中鱼龙混杂,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
“你也是。”霍骁低声道,“我这毒……”
他想说“我这毒就是最好的警告”,却被卫湛一个眼神逼回。
卫湛指指四周,并不放心,因而打断霍骁的话。
霍骁会意,不再提及此事,二人又说回到祝星身上。
“祝姑娘医术高明,紫云纱都能解得。她年纪这样小,却有如此本事,我每每见她,总是自叹不如。”卫湛口舌伶俐,强行将紫云纱带到祝星身上,倒也不算突兀,因为他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是,她很厉害。”霍骁说真心话,却很难让人接话。
索性卫湛是习惯他如此的,也不计较,继续道:“我尚且失明时无聊,便一直在想祝姑娘究竟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霍骁努力交谈。
卫湛这时候又不大好意思说了,囫囵糊弄过去:“总之我没想到她长得这样好看。我复明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她,当真是惊讶了好一阵都不曾说出话来,实在是太惊艳。”
霍骁便想到他那时见到祝星亦是一样感受,当时她摘了面纱同样将他们一行人惊艳得说不出话,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二人提到祝星便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霍骁这样锯了嘴的葫芦也总能说上两句,是以气氛很是让人愉悦,难得轻松。
……
相比之下元鲁这里便没有这样轻松了。
他竟然急火攻心,直接被气病。
外面流传着他有病的流言,他被祝星气得直接生病,更是印证了祝星所言无误。可他分明是被她气病,当真是有口难言。就连京兆尹派人来给他医治顺便亲自过来探望他时一双眼也盛满了“果真如此”的了然。
元鲁难得老实下来,卧病在床,心中却满是祝星。
他心心念念着祝星,却都是对她恨。
她让他丢了大人,出尽洋相,成了每个周国人口中的笑话。他如何不恨?只恨眼下他还有大事要做,无法立刻报复她。
等事成,他要报复的第一个就是祝星。
元鲁咬牙切齿地坐在床上,愤愤想着此事,鼻子便是一热。
“大王子,您,您又流鼻血了。”元鲁身边的胡国护卫惊恐不已。
元鲁一抹鼻子,一手鲜血,当即不敢再想祝星,屏息凝神地强迫自己去想别的事。
他得的病便是一想祝星,鼻血就会止不住地流出来。
“大王子,霍骁他今日出去了。”有人向元鲁禀报。
说到霍骁,元鲁胸口还一阵阵钝痛。昨夜他回驿馆,霍骁莫名其妙给他一拳,打得他气血激荡。
真算起来是霍骁那一拳加上祝星的锥心之语让他不得不流鼻血。
如今守在他院子中的周国护卫得知他不断流鼻血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就是那种“祝姑娘说的果然对,你就是有病”的眼神。
元鲁连房门都无法迈出,纵然已经没人禁他的足。
“霍骁他去哪了?”草草处理了鼻子里不断涌出的血,元鲁问道。
“他去找……去找……”护卫吭吭哧哧,难以启齿。
“去找谁?”元鲁本就因为流鼻血之事暴躁许多,当下听护卫吞吞吐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去找……”护卫还是不敢说那三个字,怕元鲁刚止住的鼻血又流出来,很是左右为难。
“究竟去找谁?你哑巴了?”元鲁怒气上涌,鼻子又开始发热。
护卫不敢再犹豫,答道:“他去找祝姑娘了。”
啪嗒——
元鲁鼻子刚止住的血又开始往外冒。
……
御书房中,勾甲呈上密报。这是幽州那里加急送来的。
皇上越看一张脸越皱,眉头几乎能将蚊子夹死。
竟然不是得到方子,而且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