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几夜的反黑,事情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平息的迹象的时候,段子谦忽然出来发声了。
他发了一条个人微博:【我本来不想占用公共资源,不过最近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站出来!请大家不要跟风,不要人云亦云,我不希望我的私生活被拿出来这样讨论。最后,我在这里对被这件事牵连到的人道歉!】
无疑,这让刚刚降下去一点的热度,又炸了。
段子谦这条微博表面上看着像澄清,细细琢磨起来却是态度模糊,立场不明,甚至可以说是露个脸,扔了个深水地雷又拍拍屁股走人了。
几个小时以后,这条微博直接被解释成#男小三段子谦为爱发声#。
粉丝彻底疯狂,事情终于演变成砸再多钱都压不下去的地步。
何慕不单被网暴,现在还面临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的可能。
他的微博一直是袁杨在管,这几天袁杨已经关了私信,不然每天看着各种恶毒的诅咒也是闹心。
袁杨依然不想对何慕说这些事,反正何慕不上网,这段时间又刚好没接工作,不如就让他在家里与世隔绝地过一段时间,等事情平息下去再说。
可没想到,何慕已经通过英子知道了这件事。
晚上,袁杨拖着疲累的身体,买了些吃的站到何慕宿舍门外。
他静立不动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换上一副与平常没有差别的神色,拿钥匙开门进去。
何慕什么都没问,不过吃饭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米饭被扒到桌子上都无知无觉。
“怎么了?”袁杨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
何慕浑身一抖,连忙垂下眼,根本不敢与袁杨对视。他摇摇头,几乎把脸埋进了碗里。
袁杨心里一阵狐疑,“何慕,有事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何慕嘴里含着一截红烧茄子,腮帮子松鼠一样飞快鼓动,含糊回答:“嗯,嗯。”
吃完饭,袁杨催何慕赶紧去洗澡睡觉,自己把桌子收拾干净,垃圾打包好。
何慕洗完澡穿着一件小熊睡衣走出来,大大的帽子背在背后,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孩,特别可爱。
袁杨对自己买的东西很满意,走过去把何慕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头放在自己大腿上给他吹头发。完后摸着他的额头,温柔地说:“睡吧,晚安。”
“袁杨,晚安。”何慕乖乖闭上眼睛。
等袁杨关了灯走出去,屋门发出响动的时候,何慕忽然睁开了眼。
小区里有两个网吧,何慕出门就穿了个毛拖鞋,进网吧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心虚,就把大大的帽子拉起来盖住脑袋。
好在四周的人都忙着打网游,没空关注他。他松了口气,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开机之后,他窘迫地点了半天鼠标才找到网页。
难说他是运气太好还是太糟糕,一顿瞎点也能点到自己的最新黑料。
是营销号联动各大社区、论坛发布的一组新图。
图片上,何慕站在酒店房间外,仅是一张露了侧脸的监控图片,却配上了血红的大字,说这是他深夜幽会某富婆的石锤。
何慕呆掉了,完全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样的照片。
这张照片确实是从监控里抓下来的不错,是何慕几年前送外卖时候的事。真实的照片是何慕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站在门口不过是等顾客出来而已,但由于他身上没穿外卖的标志性服装,就被人恶意扭曲到了这般田地。
何慕第一次见识到网络上的“高科技”,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加上绘声绘色的描述,就成了所谓的石锤。
多么荒唐可笑。
何慕往下翻,看到评论里全是骂他不要脸,骂他三观喂狗,诅咒他原地去世的水军,还有人长篇大论,激烈地抨击何慕这样靠着金主上位的草包小鲜rou。
一字一句,看得何慕心惊rou跳,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刷了卡匆匆跑了。
春寒料峭,夜空飘下一层薄雨。
何慕趿着拖鞋飞快地跑回宿舍楼道,那些恶毒的言论,把他的脸下面P成各种牲畜身体的图片,用他的截图做成的各种恶心的表情包在他脑子里叠成一堆,压得他就快窒息。
他惨白着脸,抖着手摸出钥匙,半天都插不进锁芯。
这时,手机在兜里响了起来。
何慕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袁杨打过来的。
袁杨难道发现他半夜偷跑出去上网了吗?
何慕摸出兜里的老年手机,看也不看就按下接听键,“……喂?”
片刻后,一个分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却又万分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问他:【何慕,你,最近还好吗?】
瞬间,何慕听到脑子里有什么稀里哗啦碎开来的声音,终于崩溃地蹲在地上,对着电话哭起来,“呜……呜……”
电话那头的人立马急了,【何慕?你怎么了?啊?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