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别,别真是和顾池的永别吧。
“呃……”
那人用用手肘狠狠顶向了江溺的腹部,他此时已经疲惫至极,在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一击击得连连败退几步,冷汗瞬间自全身上下直冒而出,腹部的疼痛犹如坚冰利剑直捣他的痛感神经,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此时连意识竟都有些涣散。
当时顾池的胃也是这样痛的吧。
他真是混蛋,居然时隔半年之后才在这种濒死时刻体会到他的小池的痛苦。
“你输了。”那人摸了摸唇角被江溺砸出来的血,眼中那嗜血的兴奋未退,浑身的血ye都在叫嚣着翻腾着,在这种极度兴奋之下,就连争斗之中受的伤都变得不值一提,在此刻都成了胜利的勋章。
江溺眼神清明,那双眸依旧黑到了极致,沉到深潭潭底,皮囊下的怪物蓄势待发,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是需要这只怪物的。
但是把它放出来,它就有吞噬主人的危险。
江溺只是沉沉的看着男人,什么都没说。
他好像总是这样漠然,输赢与生死于他都没有那么重要,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少年才能让他变成一个有血有rou的人类。
男人突然有些不太舍得就这么杀了这只怪物,毕竟这是他猎到过的迄今为止最让他满意的猎物,比起把他杀了,把他当成俘虏圈养在身边让他归顺更加带感一点。
可惜这却不是只会听话的困兽。
今天不杀了他,来日他就绝对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想想还真是遗憾呢。
“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我觉得我们肯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手|枪,那枪仍如之前那般沉黑,泛着冷意,雨水打在上面,平添一分凛冽的杀机。
江溺在顾池临走之前将自己的枪悄悄放在了他的口袋里,所以现在他什么反抗的可能都没有了,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他必死无疑。
“不会。”江溺突然沉声说,目光幽深Yin郁。
男人举枪的手一顿,看着他歪头笑了一下问:“怎么?”
他不知是讥讽还是轻佻的微勾了一下唇角,没有一丝落败的狼狈,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更像胜者。
江溺嗤笑道:“像你这种人,注定只能跟在宫御身边当狗,而我,除了顾池,不给任何人当狗。”
这句话刺激到了男人,他拿枪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现在他才是胜者,失败者说的话在这种时候不过都是在为自己的懦弱开脱。所以他很快恢复了镇定。
“你所倾尽一切保护的顾池,他为你做了什么?他能为你做什么?”
江溺看着他,笑了一下,缓缓启唇道:“你懂个屁。”
“……”
男人面色抽搐了一下,不欲再与江溺多废话,那截泛着冷意的黑洞洞的枪管再次指向了江溺。
江溺就站在原地,突然极轻极轻的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眉目舒展开,双眼轻眯着,极好看极好看,没有谁能抵抗得住拥有这样笑容的男孩子。
所以付冬常说“你俩还没正式认识的时候,你要是整天带着这张笑脸在顾池面前晃,他不注意到你才怪了”。
只可惜他虽不幸,却仍不愿意用笑容来治愈自己那不堪的十七年。
如今十七年肮脏的生命即将到尽头,他却只遗憾于十多分钟前没能多抱一抱顾池
一秒都是奢侈。
我们还能再相见吗?
给我一个机会,下辈子让我跟在你身边赎罪吧。
只是多遗憾,人间和地狱都没有你。
我的神明啊,他永远在宇宙璀璨间。
“砰——”
刺耳的枪声响破天际,此时居然风停雨歇,时间仿佛凝固于这一刻,世间万物停止生长,电闪雷鸣止于灰厚云层间。
江溺猛地睁开了双眼。
“江爷!”
高憷从车上急速而下。
江溺仍处于愣怔中,他看到不远处的男人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捂着心口的血洞,慢慢跪了下去,鲜血犹如泉涌,浸透了南阳大地。
他仿佛忘了自己身上撕裂般的疼痛,僵硬的转过身,看见了不远处仍旧维持着举枪姿势讷讷站在原地的顾池。
顾池的下车速度太快了,快到高憷还没意识过来的时候顾池就已经朝前开了枪,快到不可思议。
如果顾池慢一步,那子弹就会出现在江溺身上。
高憷直到下车都没能反应过来。
但现在其他都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池……杀人了。
江溺反应很快,他几乎是立刻就将自己身上的伤抛到了九霄云外,踉跄着奔向了顾池。
即便落败也不失风度与矜贵的人一瞬间便狼狈不已,顷刻间判若两人。
“小池!”他一边喊着顾池的名字一边轻轻覆上顾池的手,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