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药厂?”青羚看着门上斑驳不清的牌匾上的字。
“以前是药厂,现在荒废了。这里地皮便宜,我就买了。”方匀掏出钥匙打开一间公寓,走了进去。
里面散发着消毒水淡淡的味道,是方匀身上常有的,房间的平方不大,卫生间、浴室、客厅、卧室,加起来也不过70坪,更奇特的是没有厨房,只要一台饮水机。
方匀洗干净杯子,接了半杯热水,递给青羚,有些羞赧:“买来以后没住几天,跟着于凯峰到处打仗,平时也住在他家大院楼里,所以……这里很简陋,你凑合一晚吧。”
“一晚,”青羚接过水杯,“那我明晚去哪儿?学校吗?”
方匀不说话,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床单被罩,把床上的都换了,还检查了一下门窗,试着从屋内反锁,又把门推开,折腾了好一会儿,他一边忙着一边在心里自嘲:早知道有一天自己也想娶媳妇,就不买这个工厂好了,也在繁华区买商业楼,符合青羚的审美标准和生活习惯的那种。
他甚至把主意打到了于凯峰身上,反正他家空房子多,干脆友情价买一套小而Jing致、地理位置也好的……
“你晚上住哪儿啊?”青羚看方匀铺着的这床极窄,像是一个单人床。
“我住工厂里,那里有床,不用管我,你早点睡吧,现在都快4点了,我不吵你,反正明天也没别的事做,你睡吧。”方匀有些狼狈地离开房间,跟青羚摆了摆手。
走出公寓,方匀抬头,往窗口望了望,屋内的白织灯关掉了,换上了不刺眼的黄色夜灯,看起来很温馨。
他发了疯一样喜欢的、极其漂亮又聪明的Omega,住在他的狗窝里了。
方匀忍不住笑了起来,脚步踉跄,像喝醉了似的走进了工厂里。
公寓原是这工厂的“保安室”,这片空旷的地上大而破的厂房里,最值钱的主体就是这完备的制药设施,现在是战争时期,方匀对专业领域的研究还来不及深入进行,因为他们在驻地的时间太短了,可等到和平之后,方匀就想把这厂子置办起来,他的心血最终会变成灵丹妙药,造福水星人。
“好久不见啊。”方匀跟厂房里的东西们打了声招呼,把手术台上按号排列的刀和镊子、棉花球等拿到一边儿,和衣躺到上面,闭上眼睛。
他在似睡非睡之间,只听啪的一声,厂房里的白织灯一排跟着一排全部亮了起来。方匀一个翻身,掉到地上,摸到裤兜里的枪,刚要动作,只见青羚穿着自己的睡衣,头发shi哒哒的,光脚穿着拖鞋,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间工厂。
每隔两米就竖起一个玻璃水箱,里面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有A有B,甚至还有O,从方匀躺着的手术台往后面数过去,足足有三十多台玻璃水箱。
“我的天……”青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方匀连忙捂住他的眼睛,把他转了一圈,抱住他的肩膀:“别看!你、你怎么出来了?”
“方匀,”青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是变态……杀人狂吗?”
他说到最后,浑身哆嗦起来了。洗过澡后,青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是离开了一直睡在身边絮絮叨叨的尹桐,即使屋里开着夜灯,他也觉得静得可怕,没过一会儿,他就偷偷从公寓里溜出来,去到厂房里找方匀。
“不是,我真的不是,这些是我的实验标本而已,走正规渠道进来的,真的,不信你问于凯峰,很多都是他给我搞来的,”方匀看青羚还是不停地哆嗦,不由得笑了,走上前温柔地抱住他,“我还以为你对我足够了解了,我像杀人狂吗?”
“像,电影里都是越斯文的人越恐怖,你别笑,笑起来更像。”青羚虽这么说着,却没从方匀的怀里挣脱,他似乎已经习惯这个死Bate三番五次占便宜了,即使把他推开,过一会儿他还是要靠过来。
“那我不笑好了,可是……抱着你太幸福了,我想不笑都难。”方匀摸着他瘦削的蝴蝶骨,感受着他shi漉漉的小卷发蹭在耳朵上痒痒的感觉,低头嗅了嗅他的后脖颈。
青羚立刻用力把方匀推开。
方匀往后退了一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色变白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
“不是,”青羚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曾被Alpha咬伤的地方,“不是,我不想你……闻到别人的味道。”
青羚艰难地把这难以启齿的话说完,便低下了头。
“你跟我来。”方匀握住他的手往里面走。
“不,我不想看见……”那些人的尸体。
青羚低着头不往前走。
方匀叹了口气,把他脑袋按到自己怀里,圈着他一步步往里面走,走到了一间化验室里。
“你看,”方匀松开青羚,指着墙上贴着的Omega腺体与信息素分布图,“Alpha如果对Omega完全标记了,那Alpha的信息素会从Omega的后脖颈腺体里开始往下走,随着Omega发热,遍布全身,但若只是临时标